保时捷闪出城中心,蹿上了赤心道。
这时天色全黑了,连成一串的路灯,好似火球一样悬挂在夜幕里。
郑然菲问,走哪条高速?
白石光说,走到头往右拐,上国道。
郑然菲减速又问,你什么意思?不是去北京吗?
白石光捻着打火机说,条条大路通北京。
此前,郑然菲不论在哪条道上行走,都还没遇过像白石光这么浑玩的,换句话说就是她过去从来没碰上像白石光这样软硬不吃的主儿,索性听天由命不再开口了。
白石光说,前面路口右转。
甩过一家中石油加油站,保时捷就到了白石光说的那个路口,减速右转,上了一条年久失修的柏油老路。
郑然菲从车的内视镜里,看到了正在打手机的白石光。
白石光说,出城了,嗯,好,好好。
车窗外的夜色,已经黑出了墨质,保时捷的两束大灯光,在如此破旧的路面上,挺不正也端不直,一忽儿倒栽葱似的刺在路面上,一忽儿笔直射向漆黑的夜空。
郑然菲的呼吸急促起来,握方向盘的手有点儿发抖。
白石光说,前面路口还右转。
这里已经是北京的地界了,具体说就是北京的远郊。
不过那晚郑然菲在老羊馆的绝望很快就解除了,她没想到白石光把她弄到这里来,并非是要跟哥儿几个轮奸她,而是经过精心安排请她吃全羊宴,所以她当时一放下恐惧就傻眼了。
可是那天白石光做得很灵光,什么带色的酒、不带色的酒、冒泡的酒,但凡含酒精的液体,他是一滴也没让上桌,喝的是老羊馆专供解油腻的茶砖。
那一晚对郑然菲来说,确实是她人生中莫名其妙的一次经历。虽说是被白石光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请到了北京某一乡下餐馆,但后来操纵事态进展、左右局面走向的权力,白石光还是交到了郑然菲手上,确切地说就是她当时还有能力把持自己的命运,白石光给的那些让她自由的场景,她到什么时候都能还原出来。
那天全羊上来后,白石光看着郑然菲,改换称呼叫道,郑姐,心意全在这儿了,今天来这儿就是想请郑姐吃个全羊宴,郑姐要是领情,就吃几口,郑姐要是不高兴,我马上就送郑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