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通常那些股肱之臣,都是先皇留下来的,希望后继皇帝能延续“大行皇帝”之余威,继续开创伟业,对皇帝施行高标准严要求。而那些在宫廷里出生与长大的皇子,在激烈的皇位之争中险胜,哪个又拥有气吞八方之势呢?所以,让顾命大臣辅佐出一代明君,本身就是方向性的错误,主观愿望是好的,但最终难逃“文死谏、武死战”的命运,都难以使得最终君临天下的皇帝有所作为。也有皇帝是任用酷吏做爪牙的,但从来都仅仅是统治工具。酷吏是不能作为心腹的,否则注定要被抓得遍体鳞伤,甚至把自己的心肝摘出去吃了都有可能。所以,皇帝一般把太监当成心腹,股肱之臣往往都会靠边站,也是有道理的。
那么,我为什么会受到乾隆帝如此特殊的宠信并被委以大权,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主持朝政的宰相呢?难道真像纪晓岚、刘墉他们取笑我为“和公公”,是从我的长相来演绎的?我生就一副女人相,说话自然有一股娘娘腔、太监腔吗?或者,我成为皇帝的亲信,是因为我满腹经纶,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文武双全,诸葛孔明再生吗?是的,我确实精明能干,敏捷异常,善于临机应变,文化水平也相当高,记忆力特别好,精通满文汉文,还会蒙文和藏文,具有一定的处理朝廷政务的能力,但我离真正的善理国政的名相和指挥三军克敌制胜的名帅,还相距甚远无法比拟。论才学,我仅系一个名落孙山的小文生,算是半个文人;谈治政,不管是破除陈规积弊,建立新的重要制度,以及处理国家大事,还是除大奸,荐大贤,都没有大的建树,没有太多流芳百世的政绩;讲武略,以我与阿桂奉旨统军征剿甘肃苏四十三起义为例--阿桂正在督办河工,我先到军前,急于立功,欲于阿桂到来之前扑灭起义,擅自决定分兵四路进击,却大败而归,损兵折将。在那次战斗中,勇将总兵图钦保阵亡,我没有奏报是自己指挥不当以致失利,还隐瞒了图钦保捐躯之事,颠倒是非,弹劾勇将海兰察、额森特的先战取胜导致清军受挫。阿桂赶到军营后,问失利之因,我诿过于“将帅傲慢”,不听调度。在大学士、军机大臣中,阿桂、嵇璜、王杰、福康安等,皆系多年的军国重臣,位高权重,论军功、政绩、资历、门第、威望、才干和人品,哪一位都要强过我。尤其阿桂,文武双全,军功政绩皆有,是当时众所公认的超出任何大臣的名帅名相。我在乾隆四十一年起任军机大臣,乾隆四十二年任大学士;在乾隆四十六年至去世之前,连任16年首席大学士和领班军机大臣。在乾隆四十六年,特别是乾隆五十一年后,在受宠信和被委以大权上,那四位大学士没有一位能比得上我。乾隆错爱了我,在特殊的历史背景下,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和信任,我才有了如此大的权势。皇帝依赖我,有事情找我商量,缺银子找我要,不把我当成心腹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