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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现在他懂得导演才是他想做的。”(10)

漫游太空:库布里克传 作者:(美)文森特·罗布伦托


我们看到了刚刚醒来的沃特·卡蒂埃,他还躺在床上。他和姑姑一起住在格格林尼治村的一个三居室中。沃特的孪生哥哥文森特在之后几秒钟也醒来了。文森特是律师,也是沃特的拳击经纪人。我们得知他不住在城里,只是沃特有比赛时才来这里住。兄弟俩都是二十四岁。关于沃特的年龄,库布里克采用了大家所知道的二十四岁,而实际上卡蒂埃兄弟已经二十八岁了。文森特给沃特做好了早餐,然后两个人一起走过纽约的老街,经过酒吧,去教堂做弥撒。当他们要进入教堂参与圣餐仪式时,镜头换成了高角度从上往下拍摄。

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沃特在“牛排餐厅”吃了一份鲜嫩的牛排,“牛排餐厅”的老板抽着香烟,似乎刚刚看完一部拳击片,他吹嘘着说总有一天沃特会成为冠军的。

现在是下午4点。卡蒂埃把他参加比赛的行头都准备好放在床单上:毛巾、鞋、冰袋、凡士林,还有一件背后绣着他的名字的比赛服。他最后照了一下镜子,他的目光超越了现实,显得更加缥缈、深邃,而这种超现实的写法正是库布里克后来所拍的众多电影中常见的。“每一次比赛前夕,沃特总会以那样的眼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爱德华兹意味深长地说道,“他在想明天镜子里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由于库布里克对镜头的特殊处理,镜中的影像比卡蒂埃本人显得更为重要。

兄弟俩乘坐一辆敞篷车赶往比赛场地。镜头随着移动的敞篷车向我们展示着纽约的风景,兄弟俩一直都在一起。这部影片不仅仅是关于一个拳击运动员的生活,也讲述了双胞胎兄弟之间的手足亲情。从影片中,我们知道如果沃特挨了一拳,文森特会感觉到刺痛。

现在是晚上8点。沃特来到了拳击场楼梯下面的更衣室。还有两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这时,库布里克拍摄了一系列卡蒂埃等待和做准备的镜头,以此使得等待的时间看起来不那么漫长。但道格拉斯·爱德华兹的讲述继续告诉我们在这段时间内沃特的一举一动,这样突出了时间过得无比缓慢,以此给这部短片增色。爱德华兹说道:“在等待的这两个小时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都绷紧了,但这并不是因为缺少信心,而是在最后的时刻等待导致的压力所致。这里墙与墙之间的距离太过狭窄,他几乎无法来回走动。一旦比赛开始,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这么糟糕-甚至一点都不糟糕。”爱德华兹开始讲述卡蒂埃当时思想上的变化。库布里克不仅可以巧妙地安排影片情节的发展,还会用恰到好处的措辞表达主题。“沃特并不关心时钟指针的移动,他只关心自己的手。当他准备好,走出更衣室、走上拳击场、站在观众面前时,沃特变成了另一个人。这是一个不可能输、也一定不能输的人。与一个小时之前大不相同,他的手臂和拳头挥舞着,他变得凶悍、有力。用力挥舞着的手臂和拳头只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在观众看来,他就像是个打斗机器。拥挤的人群花钱来这里就是要观看他15分钟后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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