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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他像一块海绵。”(4)

漫游太空:库布里克传 作者:(美)文森特·罗布伦托


那是一位年轻女士的裸体镜头,一串珍珠挂在她的乳房上方。这部商业影片的主要观众是长年生活在海上的男人们,这个镜头便是他们乏味生活的一味调剂品。这个裸体女人的照片还被做成日历挂在海员国际联盟的理发店的墙上。虽然库布里克手头的预算金额很小,而且基本上是他一个人在制作这部影片,但影片中包含了深厚的电影摄影学功底。影片的画面设计认真精致,色彩温暖、鲜艳、柔和,使人想起50年代风靡一时的柯达彩色胶片。和其他行业影片中常见的平光不一样,库布里克在这部短片中运用了在《展望》杂志社给名人拍照时处理光线的方法,很多镜头成功地运用了明暗对比的手法。比如,有一个镜头中出现了一个人在制作航海图,而他的形象几乎只是个剪影。库布里克还去了被称为“港口的呼唤”的海员中转站和海员桌球室拍摄。在拍摄时,他从背后照亮正在打牌的人们。这里,有一个房间摆放着海员国际联盟成员们制作的艺术品,其中有两张裸体女人的铅笔画像,一看就知道是典型的业余画家看着绘画课上的模特画的。库布里克试着用拍摄电影的基本方法来拍摄这部短片。在拍摄一家人听取关于产期津贴信息的一个场景时,库布里克使用淡入淡出的方式连接多个画面,这样他只用了一个镜头便实现画面的转换。接着,库布里克去了后勤中心和联盟刊物《海员日志》的办公室拍摄。

影片《水手》的最后一个场景是海员国际联盟的成员在开会。在这个场景中,库布里克表达了对民主的敬意。镜头中,有一个人在讲台上热情洋溢地发表演说,满屋子的人都在认真地听着。这个镜头超越了电影一贯的“给我看,告诉我”的做法。在这里,库布里克完全是用纪录片的形式来表现这个场景,他继承了大导演罗伯特·弗拉哈迪和纪录片之父约翰·格里尔森的传统做法,把现实主义坚持到底。在这个镜头中,演讲者的左右两边都是海员国际联盟的官员,一个提问者站在演讲者的正前方,他的两边是其他的听众。随着演讲者的声音越来越大,台下听讲的人也越来越激动。这时,库布里克便用了更多的特写镜头。作为导演,库布里克擅长用恰当的视觉画面来讲述故事,用几个连续镜头来呈现一个场景。随着情节发展到高潮,在听众和演讲者之间进行镜头切换,以此形象地再现了当时的情景-自由地探讨和争论问题在当时就像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影片《光荣之路》的结尾部分和《水手》中的这个场景很相似。在他后来拍摄《光荣之路》时,库布里克一定在下意识里想着《水手》中听众和演讲者争论的这个场景。

吉恩·菲利普斯在他1975年写的《斯坦利·库布里克:电影的探索》一书中把影片《水手》和《杀戮》进行比较:菲利普斯认为,库布里克后来的影片《杀戮》有一个计划抢劫的镜头,在灯光安排和画面构成方面那个镜头和《水手》中听众愤怒地和联盟代表争论时的安排很相似。约翰·休斯顿的《夜阑人未静》也可能对库布里克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因为在这部影片中也有一个相似的镜头。

《水手》以唐·霍伦贝克的结束语结尾。影片开头和结尾的字幕中都带有海员国际联盟的企业标志,这样,这部影片就成为联盟的正式财产。但斯坦利·库布里克已经做好准备制作属于自己的影片。他驾驭着丰富的想象力,开始筹划真正属于自己的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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