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代—也就是我们的爹,当下气得暴跳如雷。或许可以视为只是小孩调皮而放过他,但毕竟这事关三幅屋的名声,最后还是决定将他逐出家门。
“在母亲与亲戚的安排下,英藏在堀外安安分分地过了一年,最后甚至决定遁入空门。
“说是那样对他本人最好,也有助于三幅屋的安泰。”
重藏喝完茶,将茶杯放回榻榻米上,想了一下又说:
“我哥为何会甘冒大不韪偷穿御赐外褂,至今原因不明。他自己也坚持唯有这件事死都不说。”
宇佐默默听着。
“哥哥出事时我才十岁,我一直以为那大不了是恶作剧。我哥个性一向爱唱反调,愈不准他做的事,他就愈想做。”
“后来—”说着说着,他略眯起眼,“等我当了三幅屋老板,把往事东拼西凑地想了一遍后,这才拼凑出一个可能。
“在英藏闯祸的半个月前,一名年轻下女把衣物书画拿出来曝晒消毒时,不慎将仓库里的重要物品损毁,结果遭到惩罚,羞愧得悬梁自尽。
“那名下女叫阿阳,在当女佣前,一直负责照顾我们兄弟。客栈的生意很忙,小孩都是由保姆带大的。对我们来说,阿阳就像我们的母亲。
“所以,英藏为阿阳的死气愤不已。
“我想他一定觉得,虽不知是多贵重的物品,但那些东西难道会比阿阳的命更宝贵吗?为何要把她逼上绝境,愈想愈无法谅解我父亲。”
“所以才把御赐外褂—”
听到宇佐这么说,重藏敛起嘴角隐约残留的笑意,点点头。
重藏一不做声,室外的喧嚷便隔着纸门传来,但比起方才,好像已经安静多了。
“我哥的心情,我多少也能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