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仿佛冻结的东西溶解,舷洲大夫迅速搂住阿呆的肩,挡在她前面护着她。
“您的意思是,阿呆今后会成为绊脚石?只要告诉她那是梦,叫她忘掉,再也别提起,这孩子一定会听话的。”
“不能再指望她了。听说这个下女的脑袋不是等于塞满稻草吗?难保几时不会跟谁说漏了嘴。”
“阿呆的确是天真无知的孩子。但正因如此,比起仅考虑一己私欲和面子问题等眼前利害的成年人,她更值得信赖。”
船桥大人像要甩开舷洲大夫的话语似的摇头,一次,又一次—
“井上先生的意思我懂。但,我无法接受。涸泷不会再有下女。身为御牢牢头的我既已如此决定,还望您能听从。”他将双手放在膝上,正面睨视舷洲大夫,“就算是名门望族,匙家毕竟只是区区一介医家,还请自重。”
阿呆感到舷洲大夫搂着她肩膀的枯瘦手掌满是汗水,大夫的额头与鼻梁,隐约泛光。
“大夫。”她仰起脸问道,“那我可以回去吗?”
她正想说要回到阿姐身边,不料走廊前方响起的慌乱脚步声逐渐接近。
“吵什么!”梶原大人朝着黑暗的彼端大吼。
“打扰了。”
一名身穿熟悉的御牢看守装扮的年轻武士,在牢房栅栏前恭谨地伏身行礼,隐约可见扎起袖子的带子在背上纠结着。
“匙医砥部大夫命属下紧急禀报船桥大人。”
“什么事?”船桥大人微微侧首问道,栅栏外的人依旧伏在地上不吭声。
“没关系,用不着清场。你说。”
年轻的御牢看守惶恐称是,身子依旧低得连鼻尖都快碰到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