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大夫,这孩子—”
“嗯。”
舷洲大夫轻推阿呆的背,让她钻出矮门。他自己则勉强地弯下身子,呻吟着钻过矮门来到走廊上,然后牵起阿呆的手。
“那么,我们走吧。”
“是。”
阿呆的回答,与年轻御牢看守的回答重叠。他一副狼狈的样子,眼神从阿呆脸上挪开。
令人惊讶的是,舷洲大夫突然开心地笑了起来,迈步离开后仍笑个不停,最后,他索性驻足。
“大夫,你在笑什么?”
“不是好笑,是太开心了。”大夫说。
他边笑边摸摸阿呆的头,在烛光中眯起眼,对着年轻的御牢看守说:“这孩子的无心与无知,我一直认为是美好的无价之宝。但现在我却非常惋惜,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想教这孩子一些坏主意,并让她明白眼下的事态。”
“—井上大夫。”
御牢看守像在提防隔墙有耳,低声制止大夫。大夫频频颔首,然后,唐突地抱起阿呆。阿呆吓得差点滑落,不得不紧紧抱住舷洲大夫的脖子。
“你啊,阿呆。虽然你自己大概不明白,”舷洲大夫愉快地、激动地一边抱着阿呆摇晃,一边说道,“竟然是被一个人人视为恶鬼邪灵的男人救回一命。是加贺先生救了你的命,而且,也救了某个为了藩与家、不得不再次斩杀幼童的御牢看守,让他免于造孽。”
高举手烛的御牢看守以空着的另一只手抹脸。他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个看似笑容的表情,旋即消失。
“好了,我们回涸泷吧。然后,去见加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