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古斯柯·布多力传记(7)

风之又三郎 作者:(日)宫泽贤治


一天的时间是那么长,到最后都弄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还在走,甚至把泥巴当成糖果,水当成汤了。风阵阵地吹来,把附近的泥水吹得像鱼麟般翻滚,远处的水则吹成了白铜色。天空中,每天都有看来酸甜可口的云朵悠闲地飘过,看来真是叫人羡慕不已。

就这样过了二十天,泥沼田里终于全变成了黏稠的泥浆。隔天一早,主人就干劲十足地从各地招来人手,一字排开在泥沼田里插满了绿色枪矛般的欧利萨幼苗。这项作业十天就完成了;接着他又带着布多力挨家挨户,到先前来帮忙的人家中去工作。结束后又回到自己的田里,开始每天的除草工作。

布多力的主人的苗长得是又大又黑,隔壁的田里却是淡淡的绿,远远一看,马上就可以区分出两边的田。花了七天除完草,接着又到别的地方帮忙去。有天早上,主人带着布多力经过自家的泥沼田,不由得“哇”地大叫一声,整个人呆立原地。只见他嘴唇失去血色,傻傻地望着正前方。

“生病了。”主人总算开了口。

“头痛吗?”布多力问道。

“不是我,是欧利萨!你看。”主人指着前面的欧利萨。布多力蹲下来察看了一下,发现叶子上长出一些至今从未见过的红色斑点。主人不吭声地拖着沉重的步伐绕过田地一圈后,便要转身回去。布多力担心地跟在后面,主人只是静静地把毛巾泡湿拧干放在额头上,就这样在地板的房间里躺着睡着了。过不了多久,主人的太太从外面冲进来。

“欧利萨真的发病了?”

“嗯,已经没救了。”

“无法补救了吗?”

“不行,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所以说,叫你别投机就是不听。爷爷不是也劝过你吗?”太太开始呜咽起来。主人突然又精神抖擞地爬起来。

“好了。伊哈德布的原野上,称得上名号响亮伟大农民的我,岂能被这种事击倒?加油吧!来年一定要成功。布多力,自从你来到我家,可能还没睡好过吧!来吧!五天也好,十天也罢,好好睡个过瘾吧!之后呢,我会在田里变个戏法给你看。不过,今年冬天就只有面吃啰!你喜欢吃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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