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漂亮的护士小姐正在用一条湿毛巾擦拭着门上的玻璃,看来,墙壁她已经擦拭过了,“西江市心理咨询与治疗所”几个金色的大字正在闪闪发着亮光。
“早上好。”我说。
她点点头。
“办公室里还没有人来上班?”我指着房门紧闭的办公室问。
“是的。”她回答。
“不是九点钟上班吗?”我问。
“是的。”
“可现在已经是九点过十分了。”我看了看挂在导诊台旁边的挂钟,说道。
“是的。在这里就是这样。”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我问。
“周若暄。”
“幸会,周小姐,”我说,“我是龙昭宇,刚来治疗所上班。”
“我知道。”她仍头也不抬,自顾擦她的玻璃。
“既然我在这里工作,”我继续我的话题,“我是医生,而你是护士,今后我们见面的时间会很多。假使你不欢迎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她把毛巾放在身旁的水桶里洗干净了,在直起身来把毛巾拧干的时候,看了我一眼,说:“随便。”然后,她继续擦另一扇门的玻璃。
我走过导诊台,在后面的椅子上坐下。过了一会儿,我问:“除了等候他们上班,我能够帮你做什么吗?”
她摇摇头。
我从口袋内掏出一包香烟,从中抽出一支,点燃。椅子是硬的,我想把自己的身体放舒服一点,但我尝试了几次,脚都无法放到导诊台上,只好作罢。我一边抽着烟,一边让自己的头脑放松,想趁他们都还没有来上班的时候,小睡一会儿。早上为了能够见到傅东升,我起得很早,因为我要计算遇到各种阻碍的可能。但事实证明我那样想是多余的,从走出我的老屋到龙泽花园小区,再到走进去在龙虎山上与傅东升见面,每一个过程都没有任何阻碍,格外顺利。但我牺牲的却是宝贵的睡眠时间。
电梯的门打开了,接着便是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九点十五分,笛卡走了进来。
“龙昭宇,看到今天的晨报没有?傅东升为了员工的问题专程从国外赶回来了。”笛卡冲着我兴奋地喊着。
“嗯哼。”我应付地回答着,这个时候,我感觉眼皮非常沉重。
“我要跟你好好地谈一下,我们商量一下,如何去见他。见到他,我们的这次义诊就可以顺利进行了。”笛卡掩饰不住的兴奋,好像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一样。
“我已经见过他了。”我含糊地说,感觉声音好像不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这是真的?昭宇,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停了一下,说道,“不,现在不要说,我要你到我的办公室来,我给你冲一杯可口的咖啡,你看起来太累了。”
我摇摇晃晃地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我将见傅东升的经过与他讲了一遍,我看到他的眼睛在慢慢地放大,最后,喝尽杯里最后一滴咖啡的时候,他说道:“你真是一个有脑筋的好人。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他回国的消息的!”
“全都是跑腿的结果。”我说道。我看到他的沙发正好能够让我舒适地躺下,于是告诉他,我要借用他的沙发半个小时,请不要介意。
他连声地说着不介意,不介意。几分钟后,我听到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又轻轻地关上,听脚步声是向另一个办公室走去。接着便是短时间的安静,而在这个时间,我及时地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