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明朗却极为寒冷，我站在河岸，手中捧着一件上好的舞衣。月光照在绣衣上，映出几分细腻的光泽。

我知道这是一件珍贵的绣衣，平阳公主命人日以继夜地绣制，每一朵花色都变化万千。它是属于我的，我知道这件舞衣足以让我成为今晚全场的焦点，更能让我摆脱卑贱的命运。只是……我将绣衣扔进了河中，看着它一点一点沉没。我的心情竟是前所未有地畅快。我将会在这府中继续待下去，也许会比现在还要卑贱，或者再也没有翻身之日。

这一夜，我睡得很安稳。

第二日，刘彻驾临平阳公主府，所有美人换上精致的舞衣，以及最美的妆容。没有了舞衣，我不能出现在这样热闹的场合，亦不能出来献舞。我冷冷地看着，将自己隐于竹林里。

卫青来看我，好奇我一身素妆。我笑而不语，没有对他说出原因。苏嬷嬷今日没有出现，卫青难得在我身边待了许久。我们姐弟二人难得有清闲的时刻，闲聊半日竟无人打扰。

入夜时分，府中终于静了下来，我本想解衣入睡，却不想刚一躺下，便有人蛮横闯入。我心中一惊，这些都是平阳公主身边的近侍，尚未开口，便听为首的喝道：“卫子夫，公主召见你！”

我兀自一愣，听着她们的口气，只怕公主怒气不轻。我定了定神，随她们走到公主面前。平阳公主坐在上座，锦衣未脱，一向柔婉的面庞此时隐隐藏怒。

我看着身旁跪着的苏嬷嬷，她怯怯地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