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公主从来不喜欢过于浓郁的熏香，此时房中并未焚香，我却觉得薄雾弥漫。

“这样的惩罚子夫可满意？”平阳公主的声音悠悠缓缓。从她开口起，我便明白她已将一切看穿，如同初见她时，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令我无所遁形。

可是，这一次我却不打算轻易承认，我的声音异常冷静：“苏嬷嬷许是一时大意，实在不至如此重刑。”

她轻轻一笑，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带着似乎是发自真心的笑容。看多了她的假笑，这样的笑容更让我捉摸不透。我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是她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表现。

我兀自回神，她却是换了话题：“子夫，本宫叹你性情聪慧灵敏，处世小心婉转。平日对你向来疼爱有加，但求今日一缘。”

我深为惶恐，恭谨拜道：“子夫辜负公主厚爱。”

平阳公主只静静微笑不语，秋水明眸，别有一番清韵。她含笑徐徐道：“辜负与否，要看子夫对本公主的忠心有几分。”

我闻言目光一闪，转瞬又恢复怯怯之色。这一瞬，我的心突地一跳，虽知这话难答却又不得不答。镇定心神，我道：“子夫不敢逆公主之意。”

平阳公主颔首道：“既然你说对我忠心，那我就给你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我闻言微颤，便听平阳公主继续道：“过几日，你随几位良家子一起去汉宫。这一次，可别再让本公主失望。”

烛火摇曳，微染我雪白的脸颊，我知道，我不会再逃，也不能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