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地抬起我的下巴，明明他的动作很轻，我却感觉到一阵寒意。这是一只白皙温柔如同女子的手，顷刻间却可以夺取别人的生命。我将头偏开，想要躲开他的碰触。然而刚一有所动作，却被他制住，他冷笑道：“你的确装得很像，可是我不信。你的任务不是要得到我吗？看，我已经帮你除去了障碍，为你达成了心愿。”

我的心“咯噔”一下，若是曾经期望可以得到这个男子的真心，现在却再也不可能相信。他是一个可怕的人，一个让我想要逃离的人。我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杀她？”

我的话刚出口，周亦舒慢慢敛去笑意：“为什么？我杀一个细作难道不对？”

我低着头，秀颜如荷露清风，娇好的面庞染上了一丝痛苦：“你也要杀我吗？”

“月下，我说过，若是你愿意对我说一句实话，我会饶过你。”周亦舒轻声道，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风流不羁的神情，“可是，你失去了机会。”

我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周亦舒摇头：“不，我只是想不到平阳公主会舍得送你这样的女子来青楼，只为接近我。”

我苦涩一笑，若是他知道我的过去，只怕不会质疑平阳公主的决定。我本是低贱的下人，得平阳公主照拂至今，自是比不上王樱月那样出身的良家子的。她是平阳公主最完美的一步棋，可是也因她错下了一步，而到了今日毁棋的地步。

周亦舒毁了平阳公主最得意、最珍视的棋子，便是告诫她，周氏亦舒是无可动摇的。我卑贱如尘，今日万万不敢奢求他会饶恕我。我是为拯救这步棋子而来，可是棋毁人亡，无论是平阳公主还是周亦舒，我都无法逃脱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