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陷入金融困境的部分原因是由于西班牙试图染指荷兰北部叛乱省份,但最终失败所产生的巨额开支。这些叛乱省份抵制西班牙的法律,这成为西班牙金融和政治历史上的分水岭。在共和体制下,联合省融合了带有民族国家性质的城邦优势。他们把阿姆斯特丹开发成一个综合多种有价证券的市场,从而有能力筹集战争经费:这些债券不仅包括终生和永续年金,还包括抽签公债(投资者凭此购买并获得大量收益的概率微乎其微)。截至1650年,当地已有超过65 000名年金收入者把资产投到一种或多种债券上,从而帮助荷兰筹集到了维持长期战争的资金,进而保持了自己的独立。随着荷兰从自卫到帝国扩张的转变,其债务飞速增长,从1632年的5 000万盾飞涨到1752年的2.5亿盾。不过,荷兰债券的收益率下降较为平稳,1747年的降幅只有2.5%-这一方面表明联合省的资金充裕,另一方面也表明投资人对荷兰政府违约偿付的可能性并不担心。
1688年的光荣革命将天主教徒詹姆斯二世逐离英国王位,荷兰新教的奥伦治王子随即上台,这些变革加上其他方面的创新,打通了从阿姆斯特丹到伦敦的英吉利海峡通道。英国的财政体系与欧洲大陆其他君主国的明显不同。英国国王拥有的土地已被售出,这早于其他地方;他们在西班牙、法国和德国的力量还比较弱小的时候,就开始通过增加议会的权力去控制王室的花费了。他们在建立只靠薪水而不是贪污维持生存的专业公务员队伍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效。光荣革命突出了这种差异。从那时开始,不再会有违约偿付的情况发生(1672年的“财政署止兑”让伦敦的投资人记忆犹新。当时英国王室深陷财务窘迫境地,国王查理二世不得已而采取止兑措施),不再会发生货币贬值,尤其是在1717年金本位制实施后。王室财政将由议会详细审查,并将努力解决斯图亚特王朝过去遗留下来的各种债务,通过亨利·佩尔汉姆爵士“整理公债基金”来实施,这一景象在1749年达到高潮。法国的金融政策与此恰恰相反,政府违约偿付的情况时有发生。为了筹集为市民服务的款项,法国政府办公室被变卖用于筹款;税收被私有化或“外包”,预算少得不可理喻;三级会议(法国议会最重要的事情)休会,上台的议长力图通过发行长期公债和联合养老基金筹集资金,相关条款对投资人极其优惠。18世纪中期的伦敦债券市场欣欣向荣,政府的“统一公债”在债券市场上处于主导地位,债券流动性强(也就是说债券容易出售),这对外国投资人(尤其是荷兰的投资人)有很大的吸引力。而在巴黎,相比之下,债券市场远远落后。法国的金融分化将产生深远的政治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