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因杨森被宣布为“战犯”,其财产全部收归国有,那么,美丰银行付给杨森的二百条黄金,就被认为是“转移敌伪财产”了,不但遭到政治上的谴责,还要由美丰银行如数“赔偿”给国家。
我父亲与三叔康心之已经约定:必在大陆迎接新政权,绝不逃出国外作“白华”。父亲在此前为业务上的事去过一趟香港,美丰银行在那里开有一家子公司叫兆丰公司。后来美丰银行停业清理中,从香港兆丰公司调回了30万美元。如果父亲当时留在香港不回大陆,是很简单的事。但他还是回来了。他认为只要战争结束了,不管哪个政权上台,都要恢复经济,他都可以发挥作用。
为了防止被蒋介石集团胁迫、绑架去台湾,我父亲和三叔一起躲到了重庆远郊北碚的美丰银行办事处,北碚是他们的好朋友卢作孚长期经营的“试验区”,卢作孚之弟卢子英是那里的管理局局长。
1949年11月30日晚,解放军部队从南岸渡过长江,打着五星红旗进入重庆城。我们在家里得到消息,大家都沉浸在兴奋情绪之中,对共产党领导寄予无限希望。“山那边呀好地方”的美好景象,马上就要出现在我们这里了。共产党要人人过好日子,共产党讲民主……这是我们青年人多么向往的一个社会啊!
我父亲和三叔在北碚迎接了解放军。卢子英在北碚公路两边设了宴席,“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梁漱溟、孙伏园等各界名流,还有我父亲和三叔,都应邀参加欢迎。我父亲和解放军干部握手畅谈,他后来回忆当时的心情是“顿觉曙光照目,阴霾尽扫”。
两天后,我父亲才高高兴兴回到重庆城里。
意外遭到政治打击
我们庆贺国家从此走向正道,走向繁荣富强。我们自觉自愿地接受一切安排,参加各种类似改造青年人的体力劳动,如同学们自己到河边背大米和蔬菜到校。大家响应共产党的各种号召,争先恐后地参加工作,参加抗美援朝活动等。
1950年,巴蜀学校复学上课了。成立学生会,要选学生会主席,我的一帮朋友认为我有组织能力,在“四?二一”运动中又有功劳,提名我为候选人。
但是,大家没有想到,说是民主选举,实际已内定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