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
王川平
几年前,一些被扭曲的历史信息呈爆炸状态流行时,我对孙丹年女士说:会有一位勇于澄清历史的人在应该的历史时刻出现。当她把这本《中美合作所与太平洋战争》交到我手中时,那份惊喜可想而知。
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作为中美联合抗日的情报机构,它到底干了些什么,它与后来发生血案的歌乐山白公馆、渣滓洞又是如何发生关系、产生如此巨大误解的,本书渐次展开论述,铺陈众多历史资料,从雾里海里把读者带回到可能最接近历史真实的地方。作为读者,我佩服作者的勇气和智气,此二气合在一起,就叫实事求是,就叫史事求是,就叫学术良知。有良知多好啊!
按照中美协定,对日作战结束,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也立即结束。“蒋介石向美国要求延长中美情报合作,遭到美国最高当局即杜鲁门总统拒绝”;“1945年12月,中美合作所进行会计结算”;“1946年10月,中美合作所的最后一个美国人离开中国”。既然如此,那以后的“重庆‘中美合作所’集中营美蒋罪行展览馆”又是怎么回事呢?我以为这其中的历史根源绝不简单。一是由于美国从自身利益出发,卷入了中国的内战,这理所当然地引起中国人民的仇恨。二是在中美合作所总部的同一空间,确实杀害了中国人民的许多优秀儿女。三是戴笠作为中美合作所的中方主任,与杀害许多共产党员的恶魔军统头子同为一人。四是站起来了的中国人民反美反蒋的斗争需要,情绪使然。如果说新中国建国初期将中美合作所等同于“美(帝国主义与)蒋(介石反动派)罪行”尚可理解的话,那么解放思想、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人们在这一问题上的失语却不能不发人深思。这不是用一句思想惯性、行为惯性可以解释的,尽管人们深知这种惯性的巨大力量。
其实历史也有许多偶然,许多无奈。就在中美合作所总部这个地方,就在这个后来被执政的国民党用来关押共产党人和革命志士的地方,在文化大革命中,军代表用来关押另外一些共产党员和民主党派人士,包括“地、富、反、坏、右”和“国民党残渣余孽”。这种历史的幽默,可能连孙丹年也不曾知道吧。
时至今日,与美国的情报合作问题,仍令巴基斯坦等国受困,清理一下20世纪40年代中美合作所短短四年的情报合作,或许还有更大的价值吧。我是这样以为的。不信,试试。
2011年5月
王川平,中国作协会员、重庆作协副主席、重庆市文化局、重庆市广播电视局党委委员、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党委书记、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