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的时候,朱德总司令还关切地与兵团领导以及军长政委们谈起部队防寒保暖的问题,说他们这个部队都是南方的部队,没有高寒地带的作战经验,要注意防冻。不过他也说已令东北边防军为九兵团准备了寒区的服装,供他们入朝前换穿。
兵团首长最后宣布,为了欢迎朱德总司令,为了打败美国佬,兵团请客,四菜一汤,全体会餐。
引来一阵子嗷嗷的叫声。黄天柱对向修远说:“我说嘛!我就知道兵团要请客,早上就没吃饭。”
向修远说:“那你就好好吃,到朝鲜就吃不到了。”
黄天柱头一歪:“朝鲜有好东西,冷冻狗肉,我们军长最喜欢吃的东西。”
向修远说:“错了不是?军长喜欢的是红烧狗肉,你是什么狗肉都喜欢。”
“还是政委了解我!管他冷冻还是红烧呢,是个狗肉就行。”黄天柱四面张望,已经饿得不行了。
会餐的地方就在孔府的大院子里,摆了几十张桌子。这些桌子是兵团部从四面八方借来的,有大有小,新旧不一,但都是方方正正的八仙桌。与会者有几百人,八人一桌,也没有凳子椅子,都站着吃。一共是四大面盆:一盆红烧猪肉,一盆酱油煮黄豆,一盆炒鸡蛋,一盆白菜粉丝豆腐,桌子旁放着一大木桶蛋花白菜汤,主食就是山东的大馒头。
黄天柱向修远几个师的领导和张仁清在一张八仙桌上,黄天柱知道张仁清的爱好,故意把几个菜盆子看了看,说:“既然会餐嘛就搞得好一点,就一个荤菜,连个红烧狗肉都没有。”
张仁清反驳他说:“怎么一个荤菜呢?还有炒鸡蛋嘛。”
黄天柱不同意:“军长打埋伏啊,炒鸡蛋怎么能算荤菜?”
向修远接过来说:“在我们家乡,炒鸡蛋就算荤菜了。”
张仁清说:“我知道你黄天柱想吃狗肉,你把仗给我打好,到朝鲜我请你吃狗肉,朝鲜红烧狗肉。”黄天柱笑眯眯地说:“朝鲜不一定有红烧狗肉,不过听说朝鲜的冷冻狗肉很有名,没有红烧狗肉,冷冻狗肉也行。”
张仁清说:“不管什么肉,打好了仗有的你吃,打不好,你黄天柱西北风都喝不上!”
黄天柱一本正经地说:“大家都在这里啊,军长说话算话,不能食言。”
张仁清说:“你这个黄天柱,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向修远接过来说:“哪能打军长的牙祭?到了朝鲜,打完了美国佬,我们请军长吃四菜一汤,起码两个荤菜,包括红烧狗肉。”
说说笑笑,气氛轻松,饭菜倒没有下去多少。大家都很兴奋,一兴奋反而不觉得饿了。他们也知道为了这顿会餐,兵团一定想了不少办法,这个看起来简单的四菜一汤,不知道费了多少周折。毕竟要入朝参战了,这也许是他们当时能搞出来的最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