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大仙”大名远扬,财运亨通,也不再犯愁吃喝拉撒睡。
且说珊梅,那天从邻居杨森花那儿串门儿回来,就昏头大睡,傍晚才起来,慵懒地下炕,哼着曲儿,扭着腰,一屁股坐在墙柜前对着那面圆镜子照起来。她脸颊绯红,双眼飞神儿,痴痴地对着镜子照个没完,忘了自身的存在,忘了去烧火做饭,忘了家里还有两个男人要从外边回来填肚子。
先回来的是老公公。他人困马乏,后边跟着那条无精打采的大黑狗。
院子里静悄悄的。烟筒没冒烟,鸡猪没人喂,灶坑里没点火。老铁子以为儿媳不在家,走进东屋一看,儿媳珊梅正专心致志地照镜子梳她的头。
“你昏了头了?这会儿还照镜子梳头,不做饭了?!”老铁子顿时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哟,老爷子回来了,咯咯咯,我这去做就是……”珊梅披散着头发站起来,放浪地笑起来,亮晶晶的双眸还冲老公公铁老汉妩媚地一挑,从深处闪射出异样的光束来。老铁子见状浑身一激灵,顿觉情形不对头。儿媳珊梅从过门儿到现在,还算正经守道,性情温和本分,话语很少,对他也很尊重,今日个怎么了,变得如此风骚,如此放浪形骸?
“出啥事了?你咋变得这个样子?”老铁子的眼睛锥子般盯住儿媳。珊梅平时就很畏惧老爷子,这会儿虽然胆子大了许多依然不敢正看老头子那双刀子般的目光,躲闪着要出去。
“你给我站住!告诉我,出啥事了?”老铁子严厉地追问。
“没出啥事,我照您的吩咐去祭了坟……”
“祭坟怎么了?”
“祭坟遇见了杜撇嘴儿大婶,还遇见……”
“还遇见啥了?”
“遇见……遇见……那狐……狐……狐样东西……”
“狐?!是只银白色狐狸吗?!”老铁子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