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也顾不上会不会穿帮,长长嘘了一口气,好险!
“你……没睡着?”海浮石带着讶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夜中听来醇厚如酒。白茯苓因为虚惊一场而生出的满肚子怨气怒火,不知为何顿时消去了大半。
她飞快调整了一下情绪,裹着被子半坐起身,抬起头看向海浮石时,一脸的“狰狞”已经变成了柔弱与惊惶,颤声道:“你,你……”完全一副弱质少女受了惊吓,不知所措的模样。
外间还聚集了二十多个贼匪,海浮石来不及多解释什么,压低声音道:“别怕,你安心留在这里,我去外边把其他贼人解决了。”
白茯苓扫了一眼床下的贼老大,这么大块臭烘烘的人形垃圾,要在她床边留到什么时候啊?
眼见海浮石转身要离开,她连忙伸手扯住他的袖子,可怜巴巴道:“他,他在……我……我害怕……”快点把这件大垃圾给处理好了再走!
昏暗的灯光下,小美人眼中闪烁着信任、委屈与惧怕,让人恨不得将她抱入怀里好生安慰怜惜一番。
海浮石低头见捉住自己蓝色衣袖的玉白小手,纤细优美如午夜悄悄盛开的兰花一般,他心中不知想到什么,脸上顿时泛起几分微红,他不着痕迹地缩了缩,见白茯苓不肯放开也不敢硬抽走袖子,无奈道:“我把他带出去。”
白茯苓故意迟疑了一下才松开手,海浮石竟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他觉得,就算被绝顶高手抓住命门要害的时候,他都不会这么心跳如鼓。
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脸多半又红了,海浮石匆匆“捡起”地上的贼老大往窗外一抛,一个彪形大汉竟让他像扔纸团般轻松扔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劲的,这么个“庞然大物”落地竟然无声无息!
白茯苓这才注意到,内间一侧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从外打开了,刚才海浮石应该就是从这里跳进来的。
外间传来贼匪同伙的声音,“老大!里面有没有要搬的东西?”
“急什么?!搬了外边的再说!”海浮石毫不迟疑地压低声音回道。他的声音与那贼老大并不完全相似,但是外头的人压根没想到自家老大竟然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放倒,更不会想到,屋子里无声无息多了个人!
他这么说,外头马上传来一阵淫笑,有人更道:“老大,正事要紧,把那小娘儿们带回去慢慢销魂不迟!”
白茯苓低着头不说话,身子不住地轻轻颤抖,海浮石以为她是害怕羞愤,低声交代道:“待会儿关紧内间的门,我叫你开门你再开。”
海浮石把内间的门闩好,确定贼匪即使发现不妥一时也无法冲进来,方才一闪身跃到窗外,绕到白茯苓的厢房前开始擒贼行动。
所有贼匪连徐氏以及如珠母女俩,一共二十七人,其中并无高手,都只是些练过外家功夫的普通武夫。除了六人留在外间,其余二十个人,八个看守院子里各个厢房以及进出门户,剩下的负责搬运财物到三进院子的偏厅去。
他先回到白茯苓所住厢房的外间,一言不发迅速出手将六人制住,夺了他们随身带着提神用的小醋瓶子,然后将他们全数扔到窗外花丛中藏好。
确定就算有贼人回头也不会察觉同伙已经被制住后,海浮石马上回到二进院子那边,将与他同来的两名少侠南宫正与刘伯伦救醒,将六个小醋瓶子交给他们,请他们尽快去叫醒其余各人到那个偏厅去将其他搬运财物的十二人全数抓获。
南宫正与刘伯伦是这一行人中脑子尚算清醒冷静有几分谋略的,他们糊里糊涂被叫醒了,得知有贼人作恶,正摩拳擦掌要英雄救美,听海浮石向他们交付“重要任务”,顿时精神一振,当即去召集其他人来帮忙围剿恶贼。
海浮石回到四进院子里转了一圈,看见一个贼人就收拾一个,不多时,八个负责监视望风的贼匪尽数被制伏。
他飞快回到白茯苓的厢房前,一切与他离开时并无异样,他顿了一顿,举步走到内间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道:“白小姐,在下海浮石,没事了,请开门。”
屋内响起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片刻后,门闩被推开,房门从里面慢慢打开,昏暗的油灯下,美人如玉现于眼前。
海浮石垂头看了她一眼,确定她平安无事,轻咳一声道:“小姐受惊了,这院子里的贼人已经被制住,还有一些在前面的院子里,很快我的同伴也会将他们擒获。”
白茯苓眨巴眨巴眼睛,哦了一声就再无下文。海浮石被她看得一阵局促不安,仓促道:“我将他们带到前院去看管起来,审问看看是否还有同党,小姐安心休息吧。”
察觉他要离开,白茯苓先下手为强地一把揪住他的袖子,怯生生道:“他,他们都睡着了,叫不醒……”
海浮石把刚刚收缴上来的八个装了醋的小瓶子全数取出来,迟疑了一下,似是怕碰触到白茯苓,没有把瓶子直接放到她手上,走开几步搁到一旁的木箱上,匆匆道:“让他们闻闻瓶子里的醋,就可以把他们摇醒了。”
说完,海浮石转身便落荒而逃,也没想到该问问面前这位“娇弱”的小女子——人人都昏迷不醒,怎么就你半点事儿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