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茯苓这次彻底明白了,“那靖国公府的人不会眼看着我外公只有我娘一个女儿,所以算计着把外公留下的爵位也一并夺了去吧?”
白前一拍大腿,道:“中!靖国公府的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偏偏小姐这位外婆与太后当年曾是闺中密友,太后娘家人丁不旺,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可身份摆在那儿,靖国公府的人不敢轻易对小姐您的外婆下手,今年年初太后薨了,那些人没了顾忌,才越发过分起来。”
“啧啧!果然就是些不长进的,就知道欺负老弱妇孺,那么想要爵位,不会学我外公一样,靠自己去拼一个回来吗?”白茯苓不屑道。
“靖国公府三个儿子,偏偏就没一个成材的,忠国公府虽然只得夫人一个女儿,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比他们要争气得多!”白前适时送上一个响亮的马屁。
白茯苓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崔家与我大哥的将军府上可有什么特别事情?”
“崔氏前阵子大病了一场,这些天刚刚好转,倒没生出什么风浪,只是崔家与大皇子走得越发亲近,前几天还把他们一个表亲的女儿送到大皇子府上去伺候,那女子好像叫……叫刘真真!”白前用力回想这小道八卦。
崔珍怡的大病说起来与白家直接相关,白丑不忿她胆敢找人害他的女儿,于是派人去给了她一点教训。他们一家三口为了积德行善,立誓不得再沾惹人命,所以白丑只是让人半夜潜到崔珍怡房中,在她额头上用朱砂写了个“杀”字,以作警告。
崔珍怡心里有鬼,不敢报官,匆匆返回娘家暂避。结果,她次日在娘家的房间中醒来,额头上又是一个“杀”字。
这次,她终于彻底吓蒙了!当下大病一场,足足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慢慢好起来。
白茯苓早听闻过崔珍怡的惨况,听到刘真真的名字也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担心,崔家这么乱搞自己死就算了,很可能会连累到她的大哥陆英啊!
白前说到崔家将刘真真送到大皇子府上的时候,忽然想起一桩传闻,道:“听说皇上有意在年前为几位成年皇子决定正妃人选,现在京里好些有适龄女儿的高官显爵都蠢蠢欲动。靖国公府似乎也正在想方设法,希望能够让三少爷的嫡长女也进入候选名单之中,只是她的年纪比小姐您还要小上两岁,靖国公府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多半是不成的。”
本朝的风俗,女子到及笄后方可出嫁,白茯苓的这位“表妹”也确实太小了一点。
“有传崔家把那刘真真送去伺候皇长子,一是因为陆将军始终没有明确表态支持皇长子,令他十分不快,崔家想借着献美人的举动平复他的怒气同时也表达忠心,二来希望刘真真能够在正妃进门前怀上一儿半女,日后他们在皇长子面前也能说得上话。”白前热情提供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
本朝皇子的婚事,已经成为民间茶余饭后的一大笑谈,因为至今竟然没有一个成年皇子立了正妃的!
开国皇帝留下一条祖训,皇室子弟正妻终生只得一位,禁止休妻另娶或是亡妻续弦。现任皇帝老儿一直不肯在太子问题上表态,直接导致大皇子与二皇子在立正妃的问题上推三阻四。
原因很简单,现在立为正妃,那就铁定是日后的皇后。联姻乃是拉拢亲信臣工一项强而有力的手段,一旦正妃纳了就再不能改,其他未来国舅国丈们的积极性还不大受打击吗?
大哥二哥不结婚,下面的小弟们自然也不好越过他们去,于是就造成了开国以来的一大奇景——皇子们全是没老婆的光棍!
一些守旧的老臣对此意见甚大,当年皇上登基的时候,就因为没定下正妻人选,结果夏氏与毛氏展开了一场艰苦卓绝的后位争霸战,从后宫一路打到朝堂上,两家互不相让,一边代表了文官系统,一边代表了武将系统,朝堂上你来我往,斗得那叫一片腥风血雨!他们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还是早早把皇子们的婚事定下,大家也能安心一点。
同时,不少人也希望借着观察皇上给大皇子、二皇子选定的正妃,揣摩一番究竟日后江山社稷会传到谁的手上。
站在崔家的立场,他们在朝中地位不高,刘真真不过是他们的表亲,更是身份低微,要想成为大皇子的正妃,那比训练母猪翻墙爬树更具难度,他们压根不敢有这样的妄想。能够替大皇子生下一男半女,得个侧妃名分日后成为后宫嫔妃之一,就是刘真真的最高成就了。
刘真真虽然美貌,但是对于身边从不缺女人、见惯了美色的皇子们来说,不过也就勉强算是新鲜罢了,现在,大皇子内宅没有女主人,她还有一搏的机会。
白前多年不见白茯苓,开始还有些拘束,后来见白茯苓态度亲近平和,慢慢就放松下来,越说越兴奋,直说得口沫横飞,两眼发光,中间各种八卦秘闻惊悚的有,香艳的有,跌宕起伏,盘根错节,只把白茯苓、杨梅、白果、白术夫妇听得目瞪口呆,只有连连惊叹的份。
过了数日,一切准备妥当,白家三口子乘坐忠国公府派来的马车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