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探头出来问：“姑娘，运货？”

庆娣正准备开口问去南村多少钱，眼角余光瞥见那几个混子从车站方向走来，擦肩而过时其中一个说：“不是南村就是周村，魁哥交代跑不了就是这两个地方。打个三轮去。”

货车司机不耐烦，“是不是有货要运啊？”

庆娣挤个笑摇了摇头，拎起东西往回走了几步，躲在角落里遥望那几个混子身影渐小。

“走了？”

她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姜尚尧，喘口大气问：“那几个人找你的是不是？我听他们说不是南村就是周村。”

他表情不见惊慌，反而深觉好笑似的注视她一脸惶急。听庆娣又问要不要报警，他摇头说：“不用了，我刚才躲厕所里打了个电话，老凌开车来接我们。在这儿等一会儿，他马上到。吓着你了？”

“一点点。我想不通为什么？”庆娣万分不解，“都过去那么久了，景程和你也无缘无故地被他们害得坐了那么多年牢，为什么还不放过你，一定要把人往绝路逼？”

“那是他们的生存法则，要立足必须先立威。要是我还活蹦乱跳的，等于打了聂二的脸，嘲笑他没用。”姜尚尧语气平和，随后又豁达地笑，“别为这个伤脑筋了，只要不是正面冲突，我应付得来。”

庆娣虽不知他的自信从何而来，但是那平静的脸庞让她不觉安下心来。往里移了两步，扯扯他袖角，说：“站进来点，下雨了。”

他看看天，将电脑箱子挪往屋檐里面，说：“这可不能打湿了，好在是小雨。”

谁知这淅淅沥沥的雨，不一会儿工夫更加绵密，不少行人缩着脖子跑进来避雨。屋檐下躲了六七个人，旁边挤了个水果摊子，庆娣再退一步，眼看就要坐上去，被姜尚尧一把拉回怀里。

回冲之下，她半边脸擦过他的下巴，撞上他坚实的肩膀。庆娣分明感觉到他下颌新冒起的胡碴，接着，鼻子酸胀。

姜尚尧听见她一声低呼，问怎么了。庆娣手掌压着鼻子，含糊说：“撞得好酸。”接着鼻子被他捏住轻轻揉了两下，他问：“好点没有？”

他侧着半身挡住身后的人，半身在外接了满肩膀的屋檐水，湿得透透的，将她和她的电脑笼在最里面，眼里全是关切。

庆娣一时忘了回答。

他意识到什么，尴尬地收回手，咧咧嘴，又转头望向街外，说：“老凌还没到呢？”说着身后被人用力一推，庆娣只觉他的脸一下放大，她瞪大眼，下一秒，他温热的呼吸袭来，热乎乎的嘴巴盖在她脸上。

姜尚尧眼明手快，一手撑住墙壁，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止了往下扑倒的去势。站稳之后，两人都有些讪讪的。庆娣瞟过去，见他也正用眼角瞥来，她立刻别开臊得热辣辣的脸，偷偷抹了抹刚才他嘴唇印上的地方。

街上景物在眼中奇迹般地完全消失，只剩两颗偌大的鲜红心脏悬在屋檐下，扑通扑通地应和着，唱着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的歌。

庆娣头昏脑涨地甩开脑中幻想，又往他看去，只见他似有心灵感应一般，也将视线从长街上移回来，四目相投，姜尚尧张嘴想说什么，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又吞回去。庆娣红着脸垂下头，几乎要埋进他的颈窝里。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街边一辆半旧的越野车大声地鸣起喇叭，一个中等身高的瘦子冒雨下车，冲着人堆喊：“姜哥，姜哥！”

姜尚尧语带诧异，“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