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我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十七岁,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年开始剥落下鲜艳的外壳,然后迅速崩溃成一堆废墟,瞬间将我推入痛苦的深渊,连留给我留恋和悲伤的时间都极少。
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陈梓郁是我的福星还是我的灾星。
拜岳潇潇所赐,“校草陆鹭洋的新任女友是大二时退学的骆亦航高中时穿过的破鞋”这条新闻在隔壁那所理工科大学里风风火火地宣扬开来,几天来都占据了校园BBS头版头条的位置。幸亏本校的BBS版主是我以前在校园广播台的朋友,他打了声招呼,一有人发讨论帖就立马删掉,虽然这样弄得一小部分人颇有怨言,但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
据灿灿说,那所理工科大学里的朋友都在问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陆鹭洋的女朋友到底有多漂亮。还有人发帖说有我的照片,想知道的人留下邮箱地址,结果留下邮箱地址的那些人
兴冲冲地打开文件之后,却发现是病毒文件。
那晚在场的都是朋友,所以事情虽然传开了,但是没人直接指认主角就是我,我就当听的是别人的新闻,该上课上课,该吃饭吃饭,还吃嘛嘛香。唯一让我感到愧疚的就是灿灿,她是我大学里最好的姐妹,什么秘密她都第一个和我分享,可是关于我的过去以及现在和陈梓郁之间的瓜葛,我都没有和她说过。
我的事情都太复杂太沉重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完全不知道我的过去的同学说起那些事,或许我的潜意识里是希望那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我多希望自己能像灿灿、像其他所有清清白白的女生一样,什么都简简单单、清清楚楚的。
灿灿是个好姐妹,“KTV事件”后,我们以前怎么样现在还是怎么样,她没有问我高中时我和骆亦航到底发生过什么,她只是一个劲地替我骂“岳潇潇就是个小贱人”。
说实话我挺感动的,我想等到合适的时候,等到我能坦然地面对那段回忆的时候,我一定要把我的故事完完整整地告诉灿灿。
就在我以为这条花边新闻将如入春时分的流感病毒一样过去时,岳潇潇给我打了个电话。
“昭昭,明天晚上我过生日,我订了个包厢,一起过来玩玩呗。”她的语气亲热得好像我真是她一姐妹,我不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还真对不起她似的。
“呵呵,谢谢,祝你生日快乐啊,可是我明晚有事。”我
是傻子我才把自己送枪口上去,谁知道岳潇潇在现场又会给我什么“惊喜”,她是一朵奇葩,像我等凡人从来无法揣测她跳跃的思维。
灿灿正在阳台洗头,看我挂了电话,她问:“是谁啊?人家过生日你都不去?”
我说:“岳潇潇,上次说我是破鞋的那个,你想去你去好了。”
灿灿立刻回我:“得,当我没问,谁去谁脑袋被门夹过。”
结果我还是当了那个脑袋被门夹过的笨蛋,脑袋同样被门夹过的还有陆鹭洋,不过他段数比我高,据说他是确定我会出场之后才答应去的,目的是为了看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我很狼狈地走出KTV,听到陆鹭洋不咸不淡地说出这句话时,我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掐死他。
到了吃饭时间,灿灿和男朋友享受烛光晚餐去了,我准备出门买点小吃,然后去图书馆看书。顾祈的电话就是在我犹豫到底是吃车轮饼还是煎饼果子的时候打来的,他吞吞吐吐、叽叽歪歪了半天,无非是说岳潇潇过生日,真的很希望我和陆鹭洋能捧场,但是我们两个都没去,她很忧伤,坐在沙发上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水晶吊灯,不肯切蛋糕。她还对顾祈说:“你把他俩找来,我想真心地祝福他们。”
顾祈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又说得情真意切,从他的话中听来,岳潇潇也是一情深义重、明事理识大体的女生,我推辞不过,饿着肚子去了。
我到达KTV的时候陆鹭洋也刚到,他穿着彩蓝格子的夹棉外套、牛仔裤和撞色的NIKE板鞋,俊秀少年帅得冒泡,看到我的时候他弯眼一笑,说:“亲爱的,你来啦。”
我白他一眼:“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姑娘我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