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芙的目光紧张地在两人之间巡视着，室内静得让人心慌。

赫青绾被他盯得皱紧眉心，那股翻滚而上的腥甜，却再也压抑不住，顺着她的唇角涌出，沿着她尖细的下颌，滴落在白色的地面上，晕染出一朵朵凄绝的血花……

偌大的厅堂，一时间竟是静寂得可以听到血滴地面的声音。

两个女人，不一样的心思，却均是抱着同样期待的心情，等着男人的回答。

赫青绾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等待那个让星儿生的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男人的唇角轻动了下，吐出了一个字，“好。”

那一刻，她被鲜血染得妖娆的唇瓣，缓缓弯起，从心里往外地笑了。

她想，这场戏大概他才是主谋吧，而目的便是逼她主动离开。好在她没有愚钝到觉悟得太晚。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片刻不想多留。她想挺直腰板，骄傲地走出他的视线，可是，她的身体此刻就如她的人生一样无力。她死死地咬紧牙关，硬是将一口翻涌而上的腥甜咽了下去。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已看不清近在咫尺的男子。恍惚间，却又好似看到他的黑靴在她的眼前晃动着。蓦地，她已经虚软下去的身子，竟腾了空，耳畔皆是他粗重、凌乱的气息。

她软软地靠在他怀中，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室外凌厉的风，吹起她凌乱的发，割过她苍白的脸颊，她却在痴痴地笑。

他紧紧盯着明明脸色苍白，却笑靥如花的她，突然低吼起来：“不许笑！”

她被他吼得愣了下，唇畔的笑意更明媚了些，声音虚弱地问他：“满意了吗？”

她努力地撑着沉重的眼皮，静静地望着他。

他的眸子明显闪了下，英朗的眉宇，几不可见地皱了起来。

“为何皱眉？”她费力抬起手，抚上他的眉心，声音轻颤，泪漫双眸。

她爱了他那么久，又怎么可能在一日之间，就忘情弃爱呢？

她知道，这样的爱很卑微，可爱了就是爱了，不能等价交换，更不会因为你付出得多，就能收获同等分量的爱。随心所欲控制住的感情，不是爱。

随着她的动作，他的眉心轻轻舒展开。

“悔了吗？”他的声音起了轻微的波澜。

“不，不悔。”她静静地笑，却笑得泪流满面，“只是，从今日起，我会将给你的爱统统收回，好好地守住自己的心和尊严。”

“好。”他点点头，笑得勉强，“本王希望你说到做到。”

她闻言，赌气地反驳，“王爷请放心，三个月后，青绾会向义父请辞，前往赫图城，永不入皇城。”

他闻言，眸中旋即寒光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