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俄顾问与我们食宿与共。如果我们在庙宇过夜，他们也一样。我认为他们是一个优秀的群体，帮了我们很多忙。他们向其上级所呈的报告对我们作了善意的评价，这就是我们对加伦（加伦是华西里·康斯坦丁诺维将军的化名）和其他俄国人留下良好印象的原因。

我们从不去询问或调查他们的背景。作为我们的顾问，他们从来不谈论军事以外的任何事情。这方面他们做得好，他们从不批评中国人的人格或政治，保罗甚至从不向我评论其他中国军人，也从不干涉我们行政事务或个人问题。我觉得我们也不应该问他们苏军的事，他们毕竟是来担任军事顾问的，他们的内政与我们无关。同理在军事范围之外，我们的事情也同他们无关。

那些俄国人的生活习惯与服从命令理应受到我们钦佩，他们尊重我们的职权——事实上，我们的职位高于他们。他们受过优良训练，既然我要同他们共事，我改变了以前对他们的消极态度。

我对俄顾问的观点也影响了我的下属，伹不知其他高级军官想法如何，因为我从不与他们谈论这一话题。我偶尔问他们与俄顾问相处如何，他们常说俄顾问干得很出色。

苏俄对国民革命军的影响是重大的。我们军队的组织与训练仿效苏军，甚至军服也受了苏俄的影响。先前我们的制服用的是中式服装的直领，现在仿照列宁装改为法式的翻领，甚至中山先生自己的服装也改为翻领。

我认为苏俄对国民革命军的影响主要是政治部——那是很出色的。我们学会了怎样去武装士兵、怎样教育他们去战斗，也同样武装他们的思想。从前，如果你问我的士兵为谁而战，他会回答“为张发奎”，现在他就说：“为了人民。”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整个国民革命军中每个士兵都有此觉悟，有些人仍然抱着老脑筋，认为自己征战有功就可以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