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一会儿,我找借口去看小舅,逃到了最后一排。
依维柯跟着捷达一直开回了哈拉提伯伯家里,我们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又大吃了一顿。雨在傍晚时分停了,我们全部在院子里纳凉。爷爷说:“老弟,我们这就走了。临走前,我有几句话要交代!”
哈拉提伯伯有点急了,一再挽留。爷爷摆摆手,说:“晚上安全,必须走,这次出的货,你看上了啥就说,给你留下,也谢谢你们一家对我们的照顾。”
哈拉提伯伯说:“你已经给了我一只小动物,我不能再要了,下次提前给我打电话,我嘛,提前买只好羊。”
爷爷摆摆手,说:“你这样,我就过意不去了。二子,你去拿个罐子来,要密封的!”
二叔很快到依维柯里取来一个罐子,交到爷爷手里。爷爷把罐子放到桌子上,说:“这个里面是什么,谁都不知道,就当是个礼物,送给你啦。记住,如果你要有国外的朋友,这个可以卖个好价钱的。还有,你家人不能打开,要打开就在这院子里,衣服穿严实点,嘴巴鼻子都堵上,再开。”
爷爷说话间,有点哽咽,随即又从包里拿出一沓钱,说:“我们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东西,这点钱就给孩子们买点什么吧,权当礼物了。”
哈拉提伯伯简直有点生气了,说:“鬼哥,这样不卖到(不好)!我嘛,不缺钱,东西嘛,我收下了。钱嘛,你拿走!”
爷爷僵持不过,只好收了起来。我们一行人陆陆续续地出门了,买买提江跟我走在一起,还在说以后要是再挖坟,一定要叫上他,我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爷爷最后一个上车,上车前,对哈拉提伯伯说:“我老了,怕以后腿脚不便,来的机会也不多了。你要保重啊!”
哈拉提伯伯似乎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说:“你嘛,身体好得很。多走动一下嘛,一百岁有呢。”
爷爷哈哈大笑。上车时,我看到爷爷的眼圈是红的,其实离别最难受的应该是另一方不知道这就是永别吧。
车在路上时,我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压低了牛仔帽,遮蔽了所有的光,体会着这诀别的感觉。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起来后就感觉自己感冒了,脑袋发沉,脸很烫,四肢无力,口干舌燥。花姐似乎也在睡,我张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缓了一会儿,推了推前排的座位,轻轻地喊了一声:“花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