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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第一:给自己一个飞的理由(13)

化蝶:庄子的密码 作者:王扉


惠施,人称惠子。战国时宋国(今河南商丘市)人。他和庄周是一对老友,也是一对辩友。两个人都博学通识、辩才无碍,但在一起就老爱抬杠。他们之间的情谊,属于不见面相互念,一见面相互咬的那种。惠子爱做官,曾位列魏相。庄子爱隐居,逍遥于江湖。

有一次,惠子和庄子讨论起物体的形体与功用的关系。他举大葫芦为例,想说明有些东西看起来大却是无用的。他说,“魏王送给我一粒大葫芦的种子,我把它种下去后结了个大葫芦。其体量大得足可以盛装五石粮食。但用它来盛水盛浆,它却因质地太脆,承受不了自重,容易破碎。把它切开做瓢用吧,但又太大了,舀水舀浆哪里用得着那么大的瓢。能说它不够大吗?很显然不能。但它就是枉然其大,大而无用。我瞅着这么个看着挺大个却不顶用的东西就来气,于是一锤子下去把它砸了。”

大葫芦者,大糊涂也。庄子对老友的暗讽心知肚明。他于是对惠子说,“老哥啊老哥,不是我爱数落你,你是精明于小器,不善于使用大的物件。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宋国有一家人,善于制作防止手冻裂的药,世世代代都以在河边漂洗丝絮为职业。因为有这家传秘方,寒冬漂洗丝絮,手不皲不裂,不生冻疮。有个外地来的客人听说了,请求用一百金的高价来购买其药方。于是宋国这一家子召开家庭听证会,商议说:‘我家世世代代靠这种药从事漂洗丝絮,一年所得不过数金;现在卖掉这个药方,一日就可得百金。这可是难得的好买卖,请大家举手表决通过吧。’来客买得秘方后,便去了吴国游说吴王。那时正逢越国侵犯吴国,吴王就命他为将,在冬天跟越国人展开水战。吴国军人因为有不龟手之药,手脚利索地就把来犯的越军打得落花流水。吴王闻讯大喜,割地封侯来奖赏他。同样是一帖不龟手的药方,有人靠它赐土封侯,有人却只会一辈子漂洗丝絮。这就是我们说的思路决定出路。现在你有容量五石的大葫芦,为什么不把它镂空内瓤,做成大腰舟,浮游于大江大湖呢,却愁它大而没有用处?可见你的思路是被茅草塞住了,让成见蒙蔽了你的心,太不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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