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齐物论第二:人生就是一场大梦(9)

化蝶:庄子的密码 作者:王扉


(一)庄子在这一段文字中,描写凡人种种情状,有一句“其寐也魂交,其觉也形开”。坊间多将“魂交”释为心神交错烦乱,将“形开”释为形体不得安宁。笔者认为,庄子所谓的“魂交”,其实就是做梦,尤指做噩梦;所谓的“形开”,就是展开形体,追名逐利。诚如台湾歌手李宗盛所唱的那样:“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与之相对照的,在庄子笔下则是得道之人,也就是仙人、真人,他们是“其寝不梦,其觉无忧”(《大宗师》)。

在西方文化中,如果一个人晚上睡不着,有一个传统的治疗失眠方法,就是“数羊”。英语中“羊”是sheep,“睡觉”是sleep,发音相近,所以数羊其实就是自我心理暗示:睡吧睡吧,可怜的人儿。曾听过一个绵羊恋人的段子。话说有位女生,某天新认识了一个男朋友,晚上睡不着,给男生发短信说自己曾谈过很多次恋爱。男生便回短信问她,你有过多少个男朋友啊?却一直未见女生回短信。结果,男生也睡不着了。再发致歉的短信,也不见回。到了第二天早上,男生收到女生的一条短信,说抱歉啊,一只男朋友,两只男朋友,三只男朋友……昨晚数着数着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在禅宗里,有个关于慧海禅师的小故事。有源律师问慧海禅师:“和尚修道,还用功否?”师曰:“用功。”曰:“如何用功?”师曰:“饥来吃饭,困来即眠。”曰:“一切人总如是,同师用功否?”师曰:“不同。”曰:“何故不同?”师曰:“他吃饭时不肯吃饭,百般须索;睡时不肯睡,千般计较。所以不同也。”

(二)“没有你就不会有我,没有我,你也就无从娶得心上人。我们的心是如此的亲近,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如此。仿佛冥冥之中有神在主宰(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若有真宰)……”庄子这是在写情书吗?这不是在写情书吗?这一段何尝不是庄子写给大道的情书呢。

庄子接下来的话亦是情意绵绵:“尽管看不到它的行迹,但我们可以从它的举动中得到验证;尽管看不见它的形体,却能感知到它的真实的存在(而特不得其朕。可行己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朕,征兆,迹象。 

(三)人生在世一辈子,为谁辛苦为谁忙?一地鸡毛闹哄哄,争来争去一场空。庄子用一句话就讲得透心凉:“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终身都在服役,蝇营狗苟,其结果也就是苟活于世,混口饭吃,糊口而已。

不成功的人生,就是“像鸡毛一样地飞”;所谓成功的人生,也不过就是“像羽毛一样轻”。所以,世人所谓的成功都是可笑的,说成功可以复制就更是笑话了。迷失于成功学的人们,生来奔命,为了达到所谓的成功标准而不要命地狂奔,这与热锅上的蚂蚁有何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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