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酷热,我们选择在黎明出发,只带了很少的水,当时的想法是,沿途可以喝山泉水(我们是不是疯了)。经过了几天的攀爬训练,我们的身手矫健了许多。没多久,我们只觉得口干舌燥,需要补水了,可水呢?在回去取车时,罗大哥曾带我们走过这条路,并指出了水源的位置,但是现在,我们迷路了。走到下午三点,我们终于渴得受不了了,只能放下自行车,专心寻找水源。
卡卡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突然,我听到水声,就大声喊起来,“卡卡,卡卡”,却没人答话。原以为我跟在卡卡后面走,事实上,我们走岔了路。我赶忙大声喊:“卡卡,你在哪儿,这儿有水。”很远处传来声音说:“小白,没有水,你在干什么。”我仔细揉揉眼睛,辨别了一下,原来我听到的水声不过是风刮过树叶发出的声音。这可倒好,严重脱水让我们的脑子反应越来越迟钝,甚至出现了某种幻觉。
两个小时过去了,水源还是没有找到,我们已经干瘪成了小片儿。别无选择,我们只能把车放在山中,到前一天路过的纳西族村庄找水喝。
远远地看到人家,我们用尽全身力气跑过去,捧起门前缸里的水就喝了起来。一路上我们都小心翼翼地用过滤器过滤生水,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第一口水咽下喉咙的时候,我清楚地感觉到我的身体又活过来了,血液开始流动,大脑恢复了神智。这时才发现我们看到的人家,只不过就是搭的简易小棚子,有几个人在放羊。放羊人到村子里去了,我们又喝了半个小时的水,才开始向村子里进发。
村里的人很热情地问我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过来的。我们怕自行车被人惦记上,没敢说实话,但因为撒谎的能力太弱,也可能是缺水带来的大脑损伤,我们竟然对每一个人说的理由都不同。我想象着这些村民凑在一起谈论这两个老外的情景,一个说“他们竟然是迷路了”,另一个说“别扯了,人家认识路,特意来这个村子考察的”。这两个人争论不休,结局,我可不敢再想了。
看样子,我们只能睡在村子里了。背包在洛吉,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睡袋也在洛吉,更搞笑的是,卡卡只穿了一条短裤。为了不吓到当地村民,我分给卡卡一件T恤。数数兜里的钱,正好还剩一张五块的,住店是不可能了,只能买些方便面和鸡蛋对付一顿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