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惜别的管弦乐会(1)

平家物语:玄武之卷 作者:(日)宫尾登美子


接续另有:

僧人

二位僧都全真、法胜寺执行能

中纳言律师忠快、经诵坊阿阇梨祐円

武士中受领、检非违使、卫府、诸司一百六十人,其军力合计七千余骑,都是近两三年间东征北伐战后残留的少数。

众人来到山城与摄津边界的关户院,放下天皇的轿子,全员参拜石清水八幡宫神殿。

平大纳言时忠格外热诚,频频祈念:

“南无归命顶礼八幡大菩萨,请您保佑我们再度返都。”

站在此地远眺京都的方向,只见一片迷蒙,遭逢火吻的府邸,烟雾直往上升。

想及有朝一日能否重新踏入惯住的故乡泥土上,不由得一阵心酸,大家的眼眶里都噙着泪珠。

一行人中主将人物除维盛之外,大致都有妻子相随。身份卑微者无法把妻儿带在身边,只得柔肠寸断地将他们弃置于京都。

前途不见光明,远眺中,映入眼帘的京都,或许将成为永生的遗憾。因此,大家都眷恋不舍,无法向前迈开步伐。

但浪费时间将使平家处境更加险恶,不论老少只是频频回顾,依依不舍地离去。不论是对着马匹挥鞭的或已转搭船只的,各随己意逐渐远离京都之地。

距今三年前,入道相国突然下令迁都福原,那时大家立即匆忙地赶往福原。

今日,大家又是匆忙地再次迁移,当时的记忆再度苏醒。然而这次大家甚少言语,只是默默拭泪。

来到旧都福原,三年岁月的侵蚀下,它已不复旧日面貌,道路生苔阻断通行,秋草茂密掩蔽门户。

瓦上长出蕨类,墙上的常春藤任意横行,眺望的楼台颓圮,松风亦低鸣不已。

相国深爱此地,春日在山上有赏花的御所,秋日在海边有赏月的御所。泉殿、松荫殿、马场殿、两层楼的栈敷殿、赏雪的御所、萱御所以及已故邦纲承建的皇宫、鸳鸯形的砖瓦、铺满玉的石阶,每样物事都已老旧、腐朽,荒凉到令人不忍目睹。

皇宫里的寝宫也不例外,原本美丽的帘子已残破,半空下弦月孤寂地照射着,见者莫不心痛如绞。

宗盛拂去御所一室的尘埃,召集主要的武士四五百人,坦白说出自己目前的心情。

“易经上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我们平家一门应受的善报已享尽,现在逆行之报已及身,被神佛见弃,也被法皇舍弃,如今离开京都,踏上漫无目标的漂泊之旅,无依无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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