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时子仰首,追寻清盛的身影,但宛如轻快流过耳际的乐曲,清盛的身影仅是惊鸿一瞥。
乐曲继续演奏着,时而华丽,时而苍凉,似无终了之时,弹奏者与聆听者都不觉得疲累。
不知不觉,月已西沉,遥远海上的点点渔火,一盏一盏地熄灭了。资盛突有尿意,独自一人来到庭院。
庭院也因无人照顾而任其荒芜。资盛稍停伫立,仰望暗黑的夜空,竟仿佛听到草丛中有人在哭泣。
资盛倾首,心想是否该置之不理而回到屋里,却又觉得放心不下,于是踩着杂草,往哭声方向靠近。但猛然一看,不禁止步。
资盛发现,那穿着狩衣蹲在草丛中哭泣的背影十分眼熟,不正是兄长维盛吗?
“是维盛哥吗?”
穿着狩衣的维盛并不觉得难为情,他缓缓地回过头来,坐在草地上抱着膝盖。
“是阿资吗?”
维盛以平时的昵称呼唤资盛,然后指着自己的身旁。
资盛遵照其意并肩坐下,忽然心有戚戚焉,不禁询问:
“你在想念京都吗?”
两人长得非常相似,常常被误认为是双生子。两人同年出生,自幼感情甚笃,凡事无所不谈。
两人自幼就被视为代表平家的权贵子弟,总觉得被时子亲生的宗盛等人刻意疏远,彼此经常互解寂寞。
“在疮痍满目的福原御所聆听京都的管弦乐声,更觉痛彻心扉吧?”
听资盛这么一说,维盛再度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