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覆在她腕上,留下微凉的触感。腕间一根刺目的红绳挂饰,是大学校园里常见的情侣款。
那个时候,他说,带这种东西太娘娘腔了,他不喜欢,那么现在呢?
乐意一时陷在回忆里没回过神来,却听到那手的主人道:“乐乐,你流鼻血了!”
流鼻血?!她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摸,自是满手的鲜红。
“噗——哈哈哈哈哈!”仗着有英雄相助,屈可可在不远处笑的前仰后合。
乐意随手擦掉鼻血,狠狠剜了屈可可一眼。
流血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男人面前流鼻血,而且那男人不是别人,还是童越!
这样很容易让人产生极为不纯洁的联想,吸吸还隐隐作疼的鼻子,乐意立誓要回宿舍去拆了屈妖孽的床,以泄私愤。
“乐乐!我陪你去医务室!”童越捉住了她的手腕。
“去医务室?”乐意像是看外星人一般看着童越,唇角徐徐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你不怕又被人误会?”
童越显是一怔,颓然松开了她的手腕,乐意遂大步往前走去。
屈可可小跑着赶上来,有些不明就里:“你们?!”
“我们掰了!”乐意一撩长发,掷地有声。
屈可可有半秒的闪神,随即大吼:“什么时候的事?”
进入大四,教授对于出勤率已经不抱希望;而就屈可可这种从大二就开始逃课的学生来说,肯定不会放过这最后的疯狂机会,自开学那日之后已是近一个月没回来过,所以,她理所当然的错过了那出震惊的情变大戏。
“我早看出那叶沛然长了张工于心计的脸!”听乐意说完来龙去脉,屈可可一脸的沉痛。
乐意横了她一眼,用餐巾纸堵住还在流血的鼻孔,“你之前说她长了张智障的脸。”
屈可可眨了眨眼睛,道:“智障和工于心计是看参照物的。”说完,就拿那满是同情的眼神将她上下扫视了一圈。
乐意默默的垂了头。
如果手边有板砖折凳之类的凶器,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取出来往屈可可身上砸。只可惜,她手边别说折凳板砖,就连块豆腐也没有。
什么叫遇人不淑,乐意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前有挂名室友屈可可,后有挂名好友叶沛然。
前面的那个负责饿其体肤;后面这个,则负责苦其心志。
还记得童越生日那天,乐意傻乎乎的说要给他个惊喜,提早订了蛋糕屁颠屁颠的跑到他宿舍门口,结果惊和喜都有了,却全是别人的。
就像是最老套的肥皂剧,叶沛然在她面前涕泪涟涟道:“对不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她盯着她看了半天,道:“很抱歉,我是真心想抽你!”
随后,童越走出来,垂着头:“乐乐,很抱歉,我发觉我误会了,原来我不喜欢你!”
原来,那过去的两年光阴都是误会。图书馆,阶梯教室的相依偎是骗人的;操场的牵手,宿舍楼下的拥抱也都是假的。
这么多可笑的误会场景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一般闪过,乐意胸腔中翻涌着难言的怒意,手一抖,就将那油腻腻的奶油蛋糕兜头砸到了童越头上。
“啊!”叶沛然和他站的很近,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飞溅出来的奶油,两个人都有些愣住了,呆呆的望向乐意。
迎着那两道复杂的视线,乐意抿唇一笑,轻道:“生日快乐!”
说完昂首挺胸走出了男生宿舍,没有再多看一眼身后哭成一团的叶沛然和呆滞的童越。她想,这个生日童越肯定是终身难忘的,祝他年年有今朝应该也不算得太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