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乐意摇头，虽然方起歌不仁义，但是她不能不道德。

“我知道了，你也别太自责。你看你上次都因为他故意刁难碰上色狼了，这次就当是老天开眼，帮你出气。”看出乐意的负罪感，屈可可拍着她安慰。

“老天开眼是好，可是他会不会瞎啊？”乐意有些当了真，转而担心起方起歌来。

屈可可坐在身侧，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片刻之后，方起歌看诊结束。

乐意背对诊室而坐，没第一眼看到他，直到发觉对面屈可可突然神色古怪，她才好奇的转头。结果就看到他那副嚣张的“独眼海盗”新造型。

一时没忍住，她喷笑出声，意识到不对后忙不迭捂嘴垂头。只那剧烈抖动的双肩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方起歌见状，嘴角抽动，不爽的扭过头去。

“看起来，你终归是要因她受苦一回的。上次墨水没喷上，这次用网球补回来。”关旭啧啧称奇。

方起歌无力的摇头，“其实……”上次的电梯领带事件已经对他造成伤害了，只不过事发地点没第三者见证罢了。

“其实什么？”

“你听错了，我说汽水，渴了。”看着关旭八卦的嘴脸，他决定继续让它成为一个秘密。

陪方起歌安排好病房之后，已近黄昏，屈可可和关旭两个人借口吃饭先行离开，留下始作俑者乐意陪护。

乐意在病房里忙碌了一番后出去了，原本躺在病床上假寐的方起歌睁眼看到床头柜上多了个削好的苹果。

方起歌眼神闪烁，似乎听到了记忆中的声音，“起歌，你为什么这么挑食？连苹果都不吃。”

伸手取过苹果，拿掉上面盖着的一圈圈的果皮，轻轻啃了一口，清脆微甜。

顾婧喜欢的，原来是这种味道。正自出神时，乐意去而复返，方起歌有些被人撞破隐私的羞恼感，扔下啃了一口的苹果，冲口质问：“你懂不懂礼貌，会不会敲门啊？”

乐意怔了怔，竟又返身到门口轻敲了敲，“不好意思。”

方起歌没有想到她会这样，愣了一下，轻咳着掉转身去。

乐意重新走进病房，看着那啃了一口的苹果孤零零的立在桌角，表面已经氧化泛黄，又想起今天的晚餐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忍不住询问：“苹果，还吃不吃？”

背对她侧卧的方起歌睁着眼没有出声。

犹豫了片刻，乐意又开口安慰：“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她一直错误的认为，方起歌之所以不吃东西是因为担心眼睛，所以吃不下。

“我确实应该担心，毕竟第一次见面你就想用领带勒死我来着。”方起歌微微扯起一抹嘲讽的笑。

考虑到受害者的心理状况，乐意对他的挑衅言论并未过多在意。从袋子里拿出刚买的牛奶，插了吸管递给他，“我看你晚饭都没吃多少，喝点牛奶吧”

方起歌冷冷的撇过头，“我不饿，你走吧。”

“不行，我不能走。虽然我不是故意，但你受伤是我的错，这个责任我必须承担。”望着他的背影，乐意深吸了口气，鼓励自己勇敢表示：“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但是一码归一码，我真的只想做好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如果可能，希望我们起码在工作时间能和平共处。”

她是在影射他公私不分，行为幼稚吗？！

方起歌暗暗较劲没有吱声，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乐意继续道：“不吃东西对胃不好，你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

“好吧，我要吃徐福记的馄饨，你买不到就别回来了。”被她的言论弄得心绪烦闷，方起歌故意找了个不存在的东西意图将她赶走。

谁知道，一根筋的乐意并未理解方起歌话里的深意，两个多小时后，她顶着满头大汗又回来了。

“对不起啊，我问过了，这个城市好像没有徐福记馄饨店，后来想到我们楼下卖馄饨的师傅姓徐，他家店又是福记。所以……”说着，乐意将打包的馄饨拿了出来，一盒叠一盒竟然搬了七盒出来，她一个个打开向方起歌解释：“你没说喜欢哪种口味，我就把店里所有口味都买了一份。还有，我猜你可能是不喜欢牛奶，就给你买了矿泉水。”

夏季的夜晚室外依旧酷暑难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乐意竟因此跑了大半个城市，看着馄饨将病床上的小桌板挤了个严严实实，方起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额，你快点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久等不到他的反应，乐意抓了抓头，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她开门前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