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我便告诉你,我此行的目的。”
洒在地毯上的花瓣隐约的浮动,风吹起零星的花瓣散发出一股让人着迷的花香,对坐的男人如玉般精致的脸上挂着邪气的笑容,在萤火抬头之际,那人已经不是陶战的脸了,而是恢复了他本来的容颜,妖邪而俊美,让人看不出年纪的脸。
“我是为陶战手里的三十万兵马而来。”
三十万兵马?
曾经听夕拾提起过,但是一个杀手组织要如此多的兵马作甚?
“杀了陶战,取了他的兵符,可我只能调动十万兵马,你说这是为何?”
萤火瞪大着眼睛,周遭的气息瞬间凝结。
什么兵马不兵马的,她根本没兴趣,也不懂。
“我不知。”萤火如实回答。
“不知?”葵眼中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散开来。
“确实不知。”
葵不语,可他邪魅的眸子里散发出来的光芒犹如一把利刃,随时都有可能把人撕裂成碎片锋利之刃,萤火看着,只觉得浑身泛凉,这样的主上,很可怕。
葵敛起寒芒,轻笑敛气,又换了一张面孔和一种问话的语调,“做了那么久的逸王妃,你告诉我,逸王,是怎样一个人呢?”
闻言,萤火眉色一沉,问这样的问题绝不是一时兴起,主上的目的何在?意欲何为?她全部无法猜测,唯一能做的就是想想,怎样的回答能让主上满意,又不暴露自己的心迹。
思索片刻后,萤火镇静的答道:“逸王是只狐狸。”
葵的眉色同时沉了下去,却在转念之后,收住了怒色,似玩笑非玩笑的调侃道:“狐狸的狡猾,从他身上你似乎也学到了不少呢!”
萤火紧咬唇瓣,一语不发。
“这样的男人的确很迷人。”葵捻了捻茶水,深深看了萤火一眼,“所以迷上这样的男人,不是你的错。”
“主上……”
在葵隐匿的笑意中,萤火深感不安。
正如葵所说,夕拾确实很迷人,她似乎也的确为他着迷了。
这本无错,可为什么她感到如此不安呢?
“错就错在,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葵的话,像一柄利剑,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深深的刺进她的心房,让她毫无还击之力。
她是杀手,她从未忘记过她的身份。
她是错了,错在迷恋上狐一般的男子。
可是仍然想要一个梦,这点她从未摒弃过。
这时候萤火才发现,洒落在锦帛地毯上的花瓣全是血红色的,这种刺眼的色彩给她一种很不好的错觉,是什么要发生了吗?是自己,还是那个人……
“萤火,你一再错失杀掉他的机会,我可以原谅你,但是我要告诉你,那个人,必须死。”葵的话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压力,却透着一股死寂之气。
萤火紧咬牙关,不甘心的问道:“为什么?”
“因为,整个天下,只能由一个人做主。”
“什么意思?”
“而那个人,只能是皇上。”
“皇上?”
“当今皇上。”
萤火的心一瞬间纠结。
一屋子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耳畔只能依稀听到夕拾低哑冷清的嗓音,“本王要杀的人可是皇帝喔,杀掉皇帝,杀掉皇帝,杀掉皇帝……”
隐隐醒悟到了什么,兵马、皇权、王妃、藩地、天下……
她终究是被这些权利纷争给卷进去了。
而很明显,暗花流无法成为他的支持者,更甚至是对立者,千方百计要置他于死地的敌对者。
她的心,又开始停顿了。
思绪迷乱间,几层火红的纱,从天空飘落下来,笼罩住了萤火整个人,在火红的纱帐间,隐去了表情和容貌,只余下一抹妖冶的红,刺眼又颓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