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书子褪尽身上的易容术,站直身子,从青布衣衫里掏出一把扇子,故作潇洒地打开,哗啦哗啦扇着风,却无奈扇子实在太破,扇起来不但不显得风流倜傥,反倒有几分寒酸之气,他看了眼铁扇,撇了撇嘴,颇是不满地摇头,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初儿小姐,江湖中众多能工巧匠,无人都修好我这把铁扇,能将它还原的,恐怕只有你了。就看着我们曾经是未婚夫妻的份上,帮了我这次吧。”
未婚夫妻这几个犹如是个魔咒,听到这几个字凌初儿原本波澜不惊、无悲无喜的面孔立刻变得铁青,她陡然将湿巾摔在地上,回头瞪了鬼书子一眼:“沉年往事不要再提了,我凌家早已在两年前,你花家悔婚的那天晚上,跟花云山庄一刀两断,爹爹不愿接你的委托,想必也是认出了你的身份,只是没想到你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花杀剑的唯一传人,花家大少爷,花映寒。”
“哦?多亏了初儿小姐还认得我,果然不枉我曾对你一往情深。”花映寒笑脸不变,只是森寒的漆黑眸子里,微微有道冷意闪了过去,随即他转了个身,跳到院落里的梨花树枝上坐好,勾了勾唇角,朝凌初儿笑:“只不过初儿小姐要记住,世界上再没什么花云山庄,也没什么花杀剑,我叫鬼书子,而这把折扇才是我的武器,我不使剑的。”
“我不管你出自什么目的潜在我身边,反正我是不会替你修那把扇子的,夜深了,我要回房休息,你请自便。”凌初儿咬一咬下唇,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他的脸,丢下一句话拂袖进了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在身后关上,凌初儿也不点灯,就着窗边的一点月光,坐在床边上,看着墙上挂着的一把月白色宝剑,轻轻皱起眉头。
那把宝剑是她这一生锻造出的最满意的剑,她记得那一年她十二岁,时常趴在花瓣飘飞的梨园之外偷看一个少年练剑。
剑花伴着梨花飞舞,俨然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画面,末了那个少年跳坐在梨树上,对她扬唇一笑:“初儿妹妹,等本少爷练好了花杀剑法,掌管花云山庄,便去娶你,你要等着我。”
她不擅言辞,生性有些羞涩,为这一句话,羞的满脸通红,只低着头,小声的应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