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一季总是腊凤养蚕，宝田家房子大，整齐，老鼠少。老鼠吃蚕就像人吃猪肉。

春天蚕二眠的时候，腊凤说要去岱埠买桑叶，队里的桑叶不够。腊凤说有人偷竹窝里的桑叶，所以蚕不够吃了，让阿毛晚上去桑果果墩看看。

当天夜里，阿毛存了心，看水时经过桑果果墩，真的看见有人在采桑叶。阿毛悄悄掩身过去，看到两个人影正在飞快地采，抓着一根枝条就一撸。阿毛欺身到得跟前，把三节头电筒揿亮。电筒突然一亮，两个妇女顿时花了眼，吓得一动不敢动。

一个年轻一点的妇女颤声说：“求求你，放我们走啦，我们是第一次来。”阿毛看这两个妇女面孔陌生，不像附近村里的人。阿毛说，把筐留下来。妇女说：“不要啦，不要啦，我们真是第一次来，丑死了。”一个年长一点的妇女按着桑叶筐不撒手，连连轻声求饶，丑死啦，丑死啦。年轻妇女不知所以，忽然又拔腿想跑，跑了十几步就绊倒了。

那妇女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了阿毛的一条腿，悄声说：“丑死啦，丑死啦，放我走，让你快活一回。”说着那妇女仰着躺倒，双脚左右一蹬就把裤子褪下去了，把褂子的扣子也拉开了。电筒光下，那年轻妇女的一截身子圆滚滚的白得耀眼，一个肚脐眼又大又深黑糊糊的。阿毛看见衣服盖着两半个肥肥的大奶和一截大花短裤头，电筒光柱里飞过去几个蛾子，别的什么也没有看见。

阿毛有些惊心动魄，终于没有快活一回就还是放她们走了，还让她们把两筐桑叶也带走了。阿毛后来觉得到底没有看清楚，头发长短都没弄清。那妇女到底长得怎么样，是哪个村上的人。特别是女人最要紧的地方，一点都没有看到。

后来阿毛每次经过桑果果墩，都会有些遗憾，有些浮想联翩，也从不对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