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俱在楼上坐下。坐了一会,听得更交二鼓三点,外边人声稍定。鲍自安道:“你们莫要全去,只着五六人随我下去,捉一个提上一个,都放在楼上。等人犯齐全,我自有道理。”众人领命,随下五六个人,俱在房上等候。
鲍自安到了梅家天井之中,听了一听,那妇人在房中啼哭,知是修氏。闻听那间房内两个妇人说道:“天已二鼓,老娘娘,你睡罢。我们也不知造了甚么罪,白日里一守一天,夜晚间还不叫人睡觉哩。”鲍自安道:“此必是官媒了。”取出香来点着,自窗眼透进,耳边听得两个喷嚏,则无怨恨之声。还听这边房内呱呱哭泣,又从这边窗眼透进香去,连听得两个喷嚏,无哭声了。拔出顺刀,将门拨开,火闷一照,见桌上银灯现成,用火点着一看,床上睡着两个妇人,本待要伤他性命,也不怪他,也是奉官差遣,由他罢。于是走至这边房内一看,见一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床杆上挂着一条青布裙子并几件衣服;揭起被一看,那妇人竟是连小衣而睡。看那修氏自梅滔想奸之后,皆是连小衣而卧。鲍自安将床杆上所挂衣裙尽皆取下,连被褥一并卷起,挟至小房边。房上之人看见老爷回来,将绳兜放下。鲍自安将修氏母子放入兜中,上边人提在房上,楼上人又提上楼。打开被褥,代他母子穿衣。凡强盗之家,规矩甚严,那怕就是月宫仙子,也不敢妄生邪念。不讲床上穿衣服。
且说鲍自安又往后边走,到得后院,又听一人说道:“再待扬州拿了骆宏勋,到日少不得还审二堂。似此败坏门风之妇,留他做甚?将他改嫁,倒得这分家私,又是我执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