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老汉姆问。

孔嘉刚要说话，华天旭赶紧给孔嘉使了个眼色，抢过话头说：“没什么，”然后他看着罗丝有些惊奇的脸说，“您的丝巾真漂亮。对吧，孔嘉！”

“对，对！”孔嘉赶紧应着。罗丝放松下来，很动情地说：“是啊，这还是我老头子当年送给我的。”

孔嘉的心里忽然炸开了锅！

“我看我们得走了，不然路上会很难开。”老汉姆看了窗外一眼，站起身来。孔嘉也看看窗外，雪还在不紧不慢地下着，他看看老汉姆，那眼神似乎在说：“对你，还有什么难开的？”老汉姆看懂了他的揶揄，他笑着说：“佛蒙特州的山路即使是我们当地人在冬天下雪的时候也是要格外小心的。所以我来的时候尽量快些，为了节省时间，能让你们多谈谈。看来我们没白跑一趟，你们还是得到了一些信息。不过我们真的要走了。”他用手指指自己的手腕，华天旭看看时间，他们已经不知不觉在罗丝家里待了三个多钟头，初次造访就待了这么久，在西方礼仪里，这实在不是很礼貌。

是该回去了。

几个人都站起身，谢过罗丝的招待，罗丝把几个人送到门口，眼神有些游离。几个人和罗丝道了再见，正要钻进车子，站在门口的罗丝忽然对他们招手，对华天旭说：“你等等！”

华天旭、孔嘉都莫名其妙，不知道罗丝要干什么。只见罗丝转身回去，等了很长时间，直到几个人身上都落满了雪花，她才出现在门口。在她的手中，多了一个包裹。

“既然你是学物理的，而且对我老头子有兴趣，这个给你吧！”说着，她把手里的包裹递给华天旭。华天旭接了过来。那是一个用帆布包起来的东西，不是很沉但也不轻，像是书籍之类。华天旭正想问，罗丝说：“那是查理以前的一些笔记和手稿，我留着也没用。人都没了……不过也许对你会有些用，或许还能找到什么。”华天旭听了，非常激动，一个劲地说谢谢。

回去的路上，孔嘉问老汉姆：“查理后来怎么样了？”老汉姆开着车，告诉他们，查理本来和罗丝结婚以后的确获得了在哈佛的教授职位，但是他不擅长人际关系，和系主任以及同事们闹得很僵，研究经费也吃紧，实在待不下去，后来就搬到了佛蒙特州。这时候老汉姆叹口气：“本来他们有了杨，生活过得还不错。可是后来查理整天沉浸在他的研究之中，对罗丝和孩子不太关心。后来就发生了火灾的事情，然后过了几年，杨就离家出走了。从此查理更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整天闭门不出，再后来，查理就失踪了。”

到了一个弯路，车子忽然打滑，老汉姆停住了话头，小心地把车开过去。

“罗丝也真够可怜的。”孔嘉感慨地说，“那查理是怎么失踪的？就没有再找到他吗？”

“一个成年人要玩失踪，你到哪里去找？就是杨，也是好多年以后才跟家里联系的。我记得罗丝当时非常生气，说查理故意这么做，就是想逃避责任。可是很多年过去了，我想罗丝对查理的怨恨也已经没了，再说她现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叹息着罗丝的命运，孔嘉想着燕燕，心急如焚。心想今天虽然见到了燕燕的奶奶，知道她还健在，可是到底对找到燕燕能有多大帮助呢？孔嘉突然想起罗丝最后戴上的那条丝巾：那条绣着梅花的丝巾，真的和燕燕失踪前戴的一模一样啊！可是燕燕不是说那条丝巾是她父亲从她奶奶那里拿的吗？难道罗丝有两条相同的丝巾？而且刚才罗丝说了，是她的丈夫给她的，难道定情之物可以送两件相同的东西吗？

孔嘉越想越糊涂，他看了华天旭一眼，因为刚才华天旭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是他阻止自己在罗丝面前失态的。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此时的华天旭坐在孔嘉身边，也默不作声，他抚摸着查理的资料，回想着罗丝说过的话，总觉得罗丝的表现有些奇怪，还有最后她让孔嘉差点叫出声的举动……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是敏之。

“怎么样？查到那个记者了吗？”华天旭和孔嘉临走的时候，让敏之去询问《星报》报社，希望找到那个叫本杰明的人。

“没有。”电话传来敏之失望的声音，“报社很多人都不认识他。后来一位资格比较老的编辑说，那个本杰明很久以前在他们那里做过临时工，后来就搬到别的州去了。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哦，我知道了。”

“唯一的一条线索也没了。”敏之的话语里掩饰不住的失望。

“没关系，我们倒是有些发现。”华天旭安慰敏之说，“我们在回去的路上，一会告诉你！”

“是吗？好的，我刚才又上网查了查，也找到一些关于那场大火的资料，见面再说吧！”

华天旭合上手机，告诉孔嘉敏之的话，孔嘉很沮丧，看来，从本杰明那里找到线索的可能性已经不大。

可是那条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