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叫你跟旅行社打声招呼再说,现在倒好,我们跟流浪狗似的。”街道上很安静,只有西北风“嗖嗖”地刮个没完,被风一吹脸上仿佛刀割一样的疼。
“我预感社长藏着没出来见咱们,而且那个妞子……”
“行了啊,还有心思开玩笑?”
“心里就够难受了,还不能开个玩笑啊!”
“我说大城市的妞就是正点啊,酒吧街那块的美妞真不错呢!哪像咱们老家,巴掌大的小城,转个圈就到头了,看的都是柴火妞。”
“别废话了,赶紧找旅馆吧。” 街道冷清,一个人影都没有,路面潮湿光亮如镜,反映着周围的一切。社长一人独自行走在街道上,他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乌云密布,雨水从天上坠下浇洒在地面上。雨水打到社长的皮衣上,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很腥。他好奇地用手掌接着雨水,那雨水呈现红色,很黏稠的样子,而且散发着浓烈的腥臭,脚下的雨水慢慢淹没了脚踝,红色的雨水,整个街道流淌着红色雨水。整个罗杰市流淌着红色的雨水。仔细看那不是雨,那是血,是黏稠的血液。社长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他看着滂沱大雨,红色的血液越发稠密,那腥味儿几乎让他窒息。他在街道上艰难地跋涉,想逃离那红色血液的追击。可是无论他怎么逃也逃不掉,总是在周围徘徊。雨更大了,他在街道上不停地狂奔,他浑身冷得哆嗦,血液打透了身子,钻进衣袖,打湿裤子。血液像蛔虫一样流入他的耳孔、鼻孔、眼窝。
血液泼水般的向下流淌,眼前是一片迷雾,血液已淹没了他的大腿。他迷迷糊糊地看到远处漂浮着尸体,成群成群的尸体。四周的建筑越来越少了,越来越荒芜。夜更深了,他看到远处一道强烈的光芒闪过,那光很刺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画面却不一样了,雨停了,地面也没有了血液,而是荒芜的杂草,周围是望不到边际的平原。他看到周围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手拉着手围成一个圈向社长靠过来。社长乐了,他看到了人,认为自己不再孤独。可他错了,他看到的那些人的面孔腐烂发臭,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到处是伤口,并且伤口处流淌着黑红色的血液,那血液散发着熏人的恶臭,他们的眼睛都没有了,眼窝里聚满了恶心的蛆虫,它们在钻啊爬啊……他们用沙哑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怨恨。
“我们的死都是你害的,社长,你要负全部责任,你要负全责,负全责……”
看着这个怨灵组成的圈子向自己靠拢过来,社长颤巍巍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别抓我!别抓我!”社长一步步向后退,双腿发软。
突然,他感到身后有一只枯竭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一股凉意传遍全身。
“啊!”胖社长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是汗,他看着窗外冥冥的夜色,外面真的在下雨。
“社长,您做噩梦了?”他的这么一叫将睡在身边的秘书也惊醒了。
社长拨开情人搭在肩上的手臂:“走开!”他翻身下床,一个人走到客房的洗手间内,打开水龙头冲凉。
卧室传来情人阴险的嘲笑声:“哈哈哈哈哈!”
“你个小贱人,笑什么?”胖社长从洗手间冲出来,一脸的窘相。
“真想不到你还有如此德性,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说完此话,女孩盖上被子继续睡觉了。
“竟敢取笑老子,等着瞧,哼!”胖社长没听到来自女孩的任何反驳,她根本不在乎社长说些什么。对于她来说,自己只是在逢场作戏罢了。
这个奇怪的梦此刻成为了他的梦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都是罗鸿拉的游客,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些旅行团的人真的都死了,而不是那两个游客故意敲诈?不行,明天我必须去亲自问问罗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旅行社到底在远影山区发生了什么事情。”社长越来越觉得这个奇怪的梦预示着什么,它或许是一种信息。现如今,他有些怀疑罗鸿在手机里说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