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见他不去,使人来叫,问道:“如何主管不来?”婆婆应道:“孩儿感些风寒,这几日身子不快,来不得。传语员外得知,一好便来。”又过了几日,李主管见他不来,自来叫道:“张主管如何不来?铺中没人相帮。”老娘只是推身子不快,这两日反重,李主管自去。张员外三五遍使人来叫,做娘的只是说未得好。张员外见三回五次叫他不来,猜道:“必是别有去处。”张胜自在家中。
时光迅速,日月如梭,捻指之间,在家中早过了一月有馀,道不得坐吃山崩。虽然得这小夫人许多物事,那一锭大银子,容易不敢出笏,衣裳又不好变卖。不去营运,日来月往,手内使得没了,却来问娘道:“不教儿子去张员外宅里去,闲了经纪,如今在家中日逐盘费如何措置?”那婆婆听得说,用手一指,指着屋梁上道:“孩儿你见也不见?”张胜看时,原来屋梁上挂着一个包,取将下来。道:“你爷养得你这等大,则是这件物事身上。”打开纸包看时,是个花栲栲儿。婆婆道:“你如今依先做这道路,习爷的生意,卖些胭指绒线。”
当日时遇元宵,张胜道:“今日元宵夜端门下放灯。”便问娘道:“儿子欲去看灯则个。”娘道:“孩儿,你许多时不行这条路,如今去端门看灯,从张员外门前过,又去惹是招非。”张胜道:“是人都去看灯,说道‘今年好灯’。儿子去去便归,不从张员外门前过便了。”娘道:“要去看灯不妨,则是你自去看不得,同一个相识做伴去才好。”张胜道:“我与王二哥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