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队长与球队

“我是球队中的一员，我依靠球队，服从球队，为球队作出牺牲。因为最终的胜者，不是某个个人，而是球队整体。” —米亚·哈姆（Mia Hamm），美国足球运动员，是国际上所有足球运动员中（不分男女）进球数最多的一位。

看看你的周围。看到那些旗帜了吗？为那些人去比赛吧。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灵感来源

弗朗索瓦·皮纳尔（Francois Pienaar）：为了新南非而努力

弗朗索瓦·皮纳尔是南非英式橄榄球“跳羚”队在1993年到1996年期间的队长。当他第一次与纳尔逊·曼德拉（Nelson Mandela）会面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皮纳尔那时年仅27岁，略带青涩和紧张；而当年77岁的曼德拉刚刚当选总统。你肯定不会认为，两人的那次相遇，会成就一段历史，成为世界政治格局中的里程碑式事件。然而，就在1994年6月17日，至少对总统先生来说，那一天，标志着新南非的诞生。

皮纳尔生于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南非白人家庭。他家住在弗里尼欣（Vereeniging），是约翰尼斯堡（Johannesburg）南部的工业城镇。皮纳尔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却给总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曼德拉这样回忆道：“在我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典型的种族隔离社会下成长的孩子。我觉得他是个很有魅力的小伙子，感觉到他很有发展。”曼德拉希望借助英式橄榄球的力量，将国家统一起来。他知道，从那天开始，皮纳尔就成为了能帮助他实现目标的人。1994年总统就职之时，南非的非白种人还将跳羚队视为种族隔离的标志。比赛进行的时候，白人总会唱一些带有种族歧视意味的挑逗性歌曲，黑人也会对着唱反调。看台上只有少数座位留给黑人观众。99％的座位都“预留”给了白人球迷。

曼德拉的理想，是塑造统一的球队、统一的国家、统一的南非人民。就在当年6月的那一天，他这样对皮纳尔说：“我们来利用体育的力量，为国家建设服务，并倡导所有有助于和平和国家稳定的思想。”当天喝完了下午茶，队长就明白了总统的嘱托：“取得比赛的胜利，自豪地穿着这件球衣，相信一定有我的支持。”

皮纳尔牢牢记住了总统的话，离开了曼德拉的家。差不多一年之后，总统的话再一次回荡在皮纳尔的耳边。那一年，皮纳尔和他的球队面临职业生涯中最严峻的挑战：1995年在约翰尼斯堡与英勇善战的新西兰“全黑”队之间的世界杯决赛。这场比赛不仅是对他们体育能力的考验，而且也让国人睁开了双眼，敞开了心扉，从此以后，黑人与白人之间的隔阂便逐渐开始消融。

两位领导，一个目标

虽然谦逊的皮纳尔可能自己不会这样说，但他与马迪巴（Madiba）（曼德拉的尊称）之间似乎存在着某些共同点。作为国家橄榄球队的队长，皮纳尔要担起领导和行为模范的责任。他永远都要做得比人们期望之中的更好—跑得更快、比赛更卖力。他必须要在比赛场地的中央，无论当时境况的好坏，都要实时作出比赛决策、给球队以激励、提升队员的斗志。他要在比赛之中表现出耐心与沉着，同时还要理解各位队员的情况，了解他们的长项。

正如作家约翰·卡尔林（John Carlin）在其著作《打不倒的勇者：纳尔逊·曼德拉与改变一个国家的比赛》（Playing the Enemy：Nelson Mandela and the Game that Changed a Nation）中所说的一样：“在其他的体育比赛中，队长的角色通常是象征性的，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而在英式橄榄球中，队长却有着实实在在的重要性。队长不仅要在比赛之中行使权力、制定战术，决定每位队员的移动方略，而这些放在美式橄榄球中，都是教练在球场边线要做的事情。同时，英式橄榄球队的队长，从传统上来讲，还带有某种神秘的色彩。”

1995年6月24日，世界杯决赛的这一天，皮纳尔需要尽自己所能，汇集所有的神秘色彩、所有的力量和所有的特别技巧。与球迷心中的最爱“全黑队”对抗，跳羚队的胜算不大。皮纳尔回忆着过往的比赛经历，10次中有9次，全黑队都会完胜跳羚队。那一天，空气中充满了紧张气氛，有的队员甚至因为紧张而病倒。跳羚队队员科巴斯·维泽（Kobus Wiese）说道：“那种压力，简直让人血脉贲张。实在太过强大……我感到恐惧，害怕我们会让上百万的球迷失望。”

这场决赛注定要名垂史册。而当曼德拉来到艾利斯公园球场观看比赛之时，就更确定了这场比赛的不同凡响。当时，看台上的球迷正在唱着《肖肖洛扎》（Shosholoza），这是最初在约翰尼斯堡附近金矿做工的黑人移民传唱的歌谣。后来被作为世界杯的官方主题歌。而现在，无论是黑人还是白人，都不约而同地引吭高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