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地上什么都没有。
人已经全散开了,玉宝睁大眼睛仔仔细细找了每一个角落。
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
“我看她分明是砌词狡辩!公主你看她的手……”有一个尖长脸的宫女忽然捉住玉宝的手,扯到丽妃和公主的面前去。
一根木屑!她那条细微的伤口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极细的木屑。
不!刚才明明还没有!她心下透亮,猛的想起刚才起身的刹那指尖的那一下痛。有人陷害她!“不!不是的!刚才分明有人……”她想开口解释。
“还不住嘴!”丽妃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在本宫和长公主的面前还敢狡辩!分明是你在哪里弄伤手指才污了雪缎!若是老实认错,长公主宽厚大量定然不会与你一个小小婢子为难!偏偏还要编造这种可笑的谎言!雪缎中如何会有针?即便是有,那也是你们针凿房的过错。你既送雪缎来,为何不细心检查?错漏百出,条条都是死罪!”
身为针凿房最底层的宫人,她本就不该拿着雪缎出现在这里,又如何有资格去翻查雪缎?玉宝听得心惊,又抬头去看襄宁公主。原本斜歪在躺椅上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来,面无表情地将一双杏目眯成细缝。
玉宝真真切切地在她脸上读出两个字来——
危、险!
“你告诉本公主,雪缎里真的有针?”襄宁公主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
“有。”她坚定地点头。襄宁公主挑了挑眉毛,又好像了解什么似的点头:“好,那你肯不肯认错?”“奴婢没有做错,为何要认?”玉宝把梨清心要她忍耐的话早已丢到脑后。“那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最讨厌……”襄宁公主忽然将脸凑近,一字一顿地说,“就是你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我、没、有、错!”玉宝也一字一顿地高声回答。她分明看见一旁的丽妃露出一丝冷笑。
此时的火一般的烈阳能将人晒成……人干。即便她竭力保持着最端正的姿势,面对着刺目阳光的头却不得不低了下来。盛夏,午后,太阳灼烧着她的脸。浑身好像快要被点燃一样,冒着蒸腾腾的热气。一滴,两滴,三滴……汇合成一滩水渍,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流下来,多得有点迷了眼睛。
她死也不认!
她甚至能感觉到不远处的凉亭里,那个可恶的襄宁公主正对着她冷笑。可她,眼前已经开始出现重影,快要……不行了。还只在这太阳下跪了小半个时辰而已,却神志不清,东倒西歪。气若游丝?好像也差不多该要一口气提不上来……
“公主问你这下可跪清醒了没?若是肯认个错的话……”公主身边的侍女采儿第三次跑过来问她,“兴许公主会饶你一命。”
“我……”玉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却没力气说出话。
“你要认错?”采儿的声音莫名多了几分欢欣。
“我没错!”她咬着牙喊出声来,“那雪缎早有人藏了绣针!那群宫女之中又有人扎了木屑在我指尖!”
采儿只好叹口气,摇了摇头。她转身向退回凉亭,却一头撞到了身后的某人。原本在凉亭之中乘凉的公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眯着眼睛看着地上一脸不服气的玉宝。终于伸手捉住了她的下巴。“叫你认个错就这么难吗?要是我让人拖你出去乱棍打死你也不认?”一边说着,一边用尖利的指甲刮着她的脸。
玉宝冷哼一声,并未回答。
“后宫之中竟然有你这么倔强的人。”襄宁公主忽然松了手,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