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水波不兴。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景乾,去问问远烟碧,千金蛊何解,速回。”回到马车上后,连景祁吩咐道。
“是。”黑暗里有人得令,立即离去。
清晨,天边露出一丝鱼肚白,红色的朝霞艳丽地铺开,像织娘绣下的裙摆,给天幕染上了一抹羞红。
城郊官道上,晨雾散去,一辆看起来朴素无华的马车停在路边,窗帘子被风吹得前后摇晃,露出了车内酣睡的人儿。
晨光泻入车内,光芒有些刺眼,她不满地咕哝了几句,才慢慢地睁开眸子,像只慵懒的小猫般半眯起眼。
“唔……连大侠?”
“醒了,头疼吗?”连景祁将她从软榻上扶起,眼角含笑,清俊无双。
“嗯,有点儿。”官小采混沌地点点头,好半晌才猛然瞪大眼睛,“那些人……”她想起自己似乎喝醉了,迷糊间还闻到了血腥味……
“连大侠,你受伤了?”
她大喊了一声,突地从软榻上跳起扑向连景祁,焦急地在连景祁身上查看。
“师兄,你要的水……”
从离弯腰探进车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微妙的场景——江湖上人人敬仰的连大侠被一个一点功夫都不会的丑女人非礼……
从离嘴角抽搐,真不知道自己英明神武的师兄怎么会这么纵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明明那么多美人追着师兄跑,师兄却对这样一个丑女人青睐有加,不仅不揭穿她女扮男装,还不准大家揭穿,更要自己跑几十里的路去给她取温水。不就是因为喝醉酒了吗?不带这么娇气的!
听到别人的声音,官小采终于收回那趁机吃豆腐的禄山之爪,但是目光还是留在连景祁身上:“连大侠,你伤着哪儿了,重不重啊?昨天好像看到你吐血了。”
从离跷着二郎腿坐在一旁凉凉地道:“假好心。”
“死从良你说什么?”
“我说你假好心!虚伪!”从离冷哼,“骗子!”
“什么骗子,你全家都是骗子!”官小采怒发冲冠。
“那好!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何女扮男装,鬼鬼祟祟?”
“女……女扮男装……”伶牙俐齿的官小采很难得地结巴了,她眼珠子转了几圈,才心虚道,“有女人出门做生意的吗?所以我才说自己是男的。”
“我看你是有什么阴谋吧。”
“你诬陷我!”
……
连景祁一直在旁边微笑地看他们争吵,只不过适时地顺了顺小猫的毛,以免它奓开。直到他们吵累了,才幽幽地来了一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啥?”官小采石化中……
连景祁笑着接过从离手上的温水送到她面前。
“你都……知道什么了?”官小采接过水壶,讷讷地问道。
该不会……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女扮男装了。”
咦?只是这样吗?官小采忐忑不安地观察着他。但他的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东西。
“别想了,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注意到官小采忽闪的眼神,连景祁不动声色地拉回她的思绪,“快点把水喝了,你宿醉,喝点温水头就不会那么疼了。”
一只奓毛猫瞬间被捋顺了毛发,索性中断了胡思乱想,乖乖地一口一口喝起水来。
“师兄!”见连景祁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从离非常不满,师兄对她的纵容远远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围。
难道师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计划?
想到这里,从离看官小采的眼神里不免多了几分幸灾乐祸,被师兄盯上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