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毛毯吧?”休贝尔老先生惊讶地问。
没错,那是条折叠好的褐色毛毯。
兰子微笑地说:“是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东西呢?它原本就藏在房内某处吗?”休贝尔老先生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是刚才趁大家进入酒窖时,我从小房间那里拿来的。”
“问题它摆在哪儿?是藏在旧家具堆里吗?”
“不,不是的。”兰子双眼闪闪发亮地看着我,“黎人,你觉得哪里变得不太一样?”
突然被点名让我吓了一跳。我急忙环视室内。
这个房间本来就没放什么东西。中间有个向右方倾斜的调酒台,左后方则是插着酒瓶的冰桶,里面墙壁的左右角落则堆着小桌子、小柜子和坏掉的椅子,怎么看都和我们暂时离开之前没什么两样,而且也和罗兰德律师的日记所述一模一样。
不,不对,至少有一点不太一样。
“知道了!”我大声地说,“没错!就是那个!酒瓶!刚刚还放在调酒台上的那三瓶酒,现在插在冰桶里了!”
“没错,黎人,你答对了。”兰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取出酒瓶放到桌上的毛毯旁。
“这是怎么回事?”鲁登道夫主任的粗眉上扬,“酒瓶当然是插在冰桶里啊!”
“主任,这就是答案。我刚才将毛毯折好藏在冰桶里,所以酒瓶无法插入,现在将毛毯取出后,酒瓶当然可以插入了。”她边说边抽出酒瓶,打开形状像鼓似的冰桶盖子,“本来这里放有冰块,合上盖子,将酒瓶插进孔里,便能用来冰酒。”
兰子指着冰桶上的孔。冰桶的直径约五十厘米,从外侧来看高度约有四十厘米。
鲁登道夫主任跺着脚,双手握拳地发出怒吼。“听不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这跟那个又圆又小的冰桶有什么关系?”
“将房间弄成密室的人就藏在这个冰桶里。那个人将卢希安的尸体运到这里后,便将尸体移到调酒台上,插上两道门的门闩,然后潜入冰桶里,一直屏息以待有人来破门发现尸体。”
“少说这种蠢话!有那么小的人能钻进去吗?”
“看过马戏团里身体十分柔软的杂技演员将自己塞进小罐子或小瓶子中的表演吗?”
“可是冰桶那么小……难不成凶手是小孩子?”
“嗯,的确如此。凶手具备小孩般的体形与体重。”
“然、然后呢?”鲁登道夫主任铁青着脸,十分惊愕。
我和其他人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兰子乌黑的双眼映着蜡烛的光辉。她慢慢地回答道:“罗兰德律师的日记中,符合这般娇小体形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八岁的莱因哈特·施莱谢尔,也就是戴着面具的城主之子;另一个是在单人牢房袭击罗兰德律师的、那个面孔像老人一样的神秘矮人!” 3
“那么,哪一个是真凶?小孩,还是老人?”鲁登道夫主任强咽了一口口水。
因为有位警官用提着灯的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所以照亮房间的火光大幅度地摇晃起来,无声地舔着我们映在墙壁上的身影。
“哪一个啊?”兰子神情认真地说,“答案不是哪一个,而是两人都是真凶。”
“意思就是有共犯?”休贝尔老先生不耐烦地问。
“不对,休贝尔先生。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你说什么?”休贝尔老先生失控地大叫,“你说那个讨厌的满脸皱纹的矮个子其实就是莱因哈特?”
“没错,正是如此。他之所以会戴着面具与手套,就是因为他极度讨厌露出自己的脸和肌肤。”
“那么,说他患了皮肤病是骗人的喽?”
“得了皮肤病肯定是骗人的说法,不过,莱因哈特倒是真的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