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的鲁登道夫主任斜睨着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们，然后努起嘴唇。“他们还会跟着吗？”

“哎呀，还请见谅。”霍尔茨微微一笑，“请在城堡看得见的范围内活动。要是迷路了，可是会给大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鲁登道夫主任不屑地哼了一声。

“还有其他问题吗？”

“你昨天要我们在这又小又脏的城堡住两晚，可你们不是也想早点儿放了我们吗？要是知道我们在欧能岗村失踪，不止斯特拉斯堡警方，社会舆论也肯定会引发大骚动。如果真的展开大规模搜索，你们可兜不住的！”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霍尔茨双手一摊，“要是这件事的话，请别担心，没问题的。”

“没问题？”

“嗯。老实说，我稍微借用了主任您的大名，托人捎信给斯特拉斯堡警察局局长。信上提到你们在人狼城获得了非常珍贵的情报，目前正在全力追查中，请他们等待三天。也就是说，警方就算这几天无法联络到各位，也会按兵不动，等待各位的回复。”

鲁登道夫主任一时语塞。两位警官也屏住呼吸，不动声色地对望着。

“他们上当了吗？”鲁登道夫主任歪着粗眉，愤恨地斜视霍尔茨。

霍尔茨大大地耸了耸肩。“因为情报太少，所以警方并没有任何动作，只能静观其变。”

“还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被主任您这么夸奖，真是让我受宠若惊。”霍尔茨点头回礼，然后看着兰子，“对了，二阶堂小姐。刚才从鲁登道夫主任那儿听说，你昨晚已经解开了银狼城的密室杀人诡计吧？的确是在地下置物室……”

“是啊，解开了。”

“那么，在银狼城惨遭毒手的确实是柯纳根夫妇？”

“是的。此外，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座城堡的置物室里没有留下任何犯罪的痕迹。”

“的确是个好消息。”霍尔茨拿起一杯柳橙汁，做了个干杯的动作，“总之，各位只要愿意相信我昨天的话就行了。这座城堡绝对不曾发生谣言中的惨案。”

兰子也将杯子举起，回礼道：“可惜的是，我还没有得出这个结论。霍尔茨先生，我们才正要开始确认，刚才也和鲁登道夫主任商量过了，用完餐后便会继续调查工作。”

“这样很好，能够互相理解是很重要的。请别客气，尽情地放手去做吧。”霍尔茨取下胸前的餐巾，规整地叠放在桌上。烛火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而左右晃动。“那我就先告辞了，过一会儿再见。”

霍尔茨轻轻弯下他那纤细的上半身，优雅地行了个礼后，就快步走出宴会厅了。 2

兰子告诉休贝尔老先生她的最新推理，然后出示她在城内找到的几样证据。

休贝尔老先生看过后，虽然肯定了她的推论，却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冲击，全身不住地颤抖。最后，他终于颤巍巍地开口道：“真……真是不敢相信，竟……竟然存在这么珍贵的东西……”

休贝尔老先生似乎想将他的思想情感、人生观、价值观及宗教观等都通过语言表达出来。脸色苍白的他看着兰子，用抖个不停的枯瘦食指指着她说：“兰子……你、你发现了非常了不起的东西……原来你……之前……说要给我们看的东西……就是……这个……”

休贝尔老先生看过了那些隐藏在城堡各处的文字与记号之后，确定那源自于古希伯来文与犹太教义，尤其是卡巴拉。（但那时的我和兰子还不晓得那些文字的意义，所以感受不到它的恐怖之处。）

他借助油灯的照明，仔细调查那个金属扣环。泪水沿着深深的皱纹滚落，他一脸苦恼地说：“为、为什么我没有发现呢？祖先他们……”

虽然无法得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我确定他的心中有万千感慨。他用手一个一个地触摸、确认礼拜堂和城堡内各处的古希伯来文字。

“如同兰子所言……被巧妙隐藏着……犹太人……啊，不对，是卡巴拉……那、那也是……居然连‘教喻’也……”休贝尔老先生双眼湿润，目光不停地移动，连声音都在发颤，“不会吧！居、居然在这……这座城堡……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