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不负风月不负卿(4)

时光是最美的花旦 作者:秦弋天


周舍满以为撕了休书便可将引章重新据为己有,也将喝了酒吃了羊的盼儿一同纳入屋中。谁想如此反而遂了盼儿的意。她早已布下这阵,只待周舍自己入套。

周舍前脚击鼓说妻子遁逃,安秀实后脚便奉了盼儿之命也来状告说那周舍夺了他的妻子。两相对证,盼儿拿出那周舍写下的休书,周舍才发觉入了盼儿的局。周舍被判杖六十,引章就此和安秀实结了连理。

是夜,清水衙门变成了洞房花烛。直到此时才算得桃之夭夭,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归宿。如今方才明白,所谓愿得一心人,所谓白首不相离,不需花前月下,只求缘无尽时。风尘之中救风尘,不异于泥潭救落水,仗剑而行。那本该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地方,却被盼儿显出这样多的人情味儿。怎样的情义,才能闻听身处水火便能翌日奔赴;怎样的聪慧,才能于嬉笑怒骂中兵不血刃;怎样的女子,才能于他对垒间不损一招一式轻巧夺了颜色。

盼儿不仅有情,身上更多的是一个“义”字。情义,恩义。风苍苍,夜茫茫,她自汴梁奔赴郑州,车轮滚滚,尘起纷纷。红妆艳抹的她于眉目中自带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美。美得凛冽,美得大义,虽身处风尘,也教人肃然起敬。绣鞋的每一步伐,踏出的都是情义二字。车轮掀起的尘埃仿佛是她飞扬的裙裾,又像是身后的风尘。

早有红拂夜奔事,这侠与妓,是可以相通的。

因为大义与无惧。引章何其幸运,能于水深火热之时遥遥一呼,即有红尘可托之人。姐妹二人虽因一个男子反目,在引章身处危难之时,第一个想到的人,还是她。一封书信,字虽寥寥,却足以将性命相托。

盼儿亦体悟这份情,所以披星戴月即刻起程。当她掩把风霜绝尘而来时,眉目间是那样的义气与凛冽,不啻于木兰策马,红拂夜奔。在这样纷繁的世间一时间迷了人眼,辨不出善与恶的原色了。引章婚姻的失败是必然,她将自己执著地套进了自我臆想的圈子中,偏执得有些可笑。虚荣对于女子犹如女色对于男子,多少无可避免。但于定终身前必须要从自己设定的这个圈子中跳出来,再仔细审视这情感。

对于浮华的留恋与虚荣的爱慕,与其说是陋习不如说是本性。更何况身处风尘,对下世幸福的渴求犹如溺水之人对于岸边的稻草。即使那样脆弱不堪一击,也要奋力去抓。不管下一刻是功败垂成还是粉身碎骨。

爱情的命题从来艰难,永远与未知不期而遇。与其孤注一掷,不如三思而行。因为将自身的全部砝码压于一人,无异于拍案下注待他坐庄。

没了悬念的爱恋,犹如掀了底牌的赌局,结局必输无疑。戏的最终,引章有了好归宿。不离不弃,同盼儿一起渡她至彼岸的,依然是当初的白衣安秀实。这男人如他的名字一般,沉稳踏实。永远在雨中持伞等待,只等一日她的召唤,便能为她生生立成彼岸。这样的男人,宽容了她的不专与背叛,能在危难之时毅然挺身,想来是可托付一生的。

慨叹万千,这方是真正的命好,只要回头即可上岸。这容不得错的世间有悔悟的机会予她,而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岸边永远等待着渡她的舟,救她的人。

引章,真是让人这般羡慕。可叹,这世上,引章太多,可盼儿与安秀实,又能有多少呢?能得其一谓之幸,若能双全则方是不羡鸳鸯不羡仙了。最恨的是两者在手而不自知,直到深陷水深火热方才了悟曾经的幸。不是每个人都能同引章一般,错足于世而有人相渡的。

沉吟往事,有一种美叫红尘无情岁月轻,有一种情叫不负风月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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