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的晕倒了,淋了好一会的雨,又在寒风中冻了半晌,再加上心神不宁,慕阳少见的发起了高烧。
这具身体从小粗养,少有病患,一病起来却是病来如山倒。
高烧久久不褪,慕阳一直大脑昏沉,甚至于从冰凉的地面被抱到了温暖的床榻都毫无所觉。
苦涩的药汁灌进胃腔中,难过的慕阳几乎将药汁呕出来,耳边有一个声音却在说“不许吐,全部给我咽下去”,慕阳拧了拧眉,谁竟然如此大胆,胆敢命令于她,当即一口药汁全吐在了那人身上。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慕阳懒得去管,仰头倒回了床褥,浑身冷热交替,头痛欲裂。
梦境一个接着一个,记不清梦的内容,却只记得在梦中,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人一遍一遍冰冷的说着话,刀刺进身体里无法形容的疼痛和那个人喷溅的鲜血,被火光染亮的夜晚,犹如一只吞噬的巨兽,一遍一遍的重复犹如梦靥。
痛苦的无法自制,悲恸绝望。
似乎有人想要将她从梦境中拖出,她却始终无法摆脱,只能一遍遍沉沦,一遍遍心痛。再次醒来,天光已然大亮。
微微睁开眼睛,长久合着的眼眸对明亮的光线略有些不适,慕阳抬起手遮挡着亮光。
“她醒了她醒了。”有人叫着跑出去。
慕阳缓缓坐起身,手肘抵着额,还有些回不过神。
这是……哪里?
马靴摩擦地面的声音逐渐传来,带着讥诮的语气响在头顶:“你终于好意思醒过来了么?”
睁着朦朦胧胧的双眼,慕阳的神色有些迷糊:“额……季昀承我怎么在这?”
“你装什么傻。”
季昀承慢慢俯下身,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穿透慕阳的身体。
瞬息间,慕阳反应过来,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去,垂下眼帘,用黯然的声音道:“小侯爷,奴婢……知错了。”
“你知道你错在哪了么?”季昀承表情稍稍缓和。
“奴婢不该病中拒绝喝药,还吐在小侯爷的身上。”
“你……”似乎是压着怒火,季昀承甩袖而走,“病好了,接着给我跪!”
慕阳抬起脸,似乎觉得有有趣,扬唇一笑。
然而,笑容却渐渐凝滞在脸上,化作无声的叹息。 季昀承不过是一时气话,到底还是没有让慕阳接着跪下去。
慕阳这副身体底子好,养了两天就没了大碍,只是恰是这几天错过了皇祖母的寿宴,好在她之前已经在皇觉寺见过皇祖母,倒也不是太遗憾。
季昀承刚回来,慕阳就在院中听见一群侍女唧唧喳喳的声音。
“久离姐姐,皇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啊?是不是真的黄金铺地琉璃做瓦?”
“对啊对啊,皇帝陛下长得什么模样啊!快说快说啊!”
久离站在正中,神色间颇有些矜傲。
慕阳侧身走过,忽然听见久离叫她:“慕阳,你等等。”
驻足间,久离已然快步跑来:“我有些事想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