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回答季昀承这种无聊的问题,慕阳几下撕开季昀承早在逃路的时候就破损不堪的长袍,指尖挖了一坨药膏就朝着伤处抹去。
之所以留着她,是因为季昀承还活着,这帮人还不想跟季昀承撕破脸,这点从季昀承的伤口可以看出,都是不伤筋动骨只让人痛的皮肉伤,连血都没出多少……也难怪季昀承之前不让她包扎,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包扎的地方。
慕阳神情平淡的检查过季昀承身上的所有伤处,然后收起药瓶。
季昀承斜靠在榻上,半眯起眼睛,因为发冠遗失,如瀑青丝未束而散,些许落在肩头,其余直滑到腰际,蜿蜒旖旎,衬上当中如玉容颜以及欲遮还露的白皙肌肤,黑白分明,有种撩人心弦的味道。
“慕阳……”
“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心情格外好的缘故,季昀承以手支颌,饶有兴致的望向慕阳:“你帮我上药就没有其他想法么?”
“有。”出乎意料,慕阳答的很快。
“哦,什么想法?”
把深紫近黑的布片重新盖回到季昀承的身上,慕阳由衷的说了一句话:“小侯爷,您真该庆幸这帮歹人中没有嗜好男色的。”
乌发披散,衣不蔽体,容有殊色……
季昀承此刻的样子,还真像秦楼楚馆里卖身的小倌……
以眼可见的程度,季昀承的嘴角抽了抽。
不过……慕阳低头扬唇,她在宫中见过姑姑的面首不知多少,就季昀承这番姿色,实在没多少打动她的魅力。 “小侯爷,你只告诉我一人怎么样?”
季昀承姿态懒散的斜靠着,仿佛身后的不是破落草垛,而是一方细软华贵的美人榻。
“我为何要告诉你?”
来人忙压低声音道:“小侯爷,你可知他们根本不打算送你回去,只要你告诉了我,让我得了……我这就偷偷放你走。”
“是这样?”季昀承挑了挑眉,“容我再考虑一二如何。”
来人朝身后看了看,重重点头道:“那我明晚再来。”
慕阳抱膝坐在一侧,目送来人远去,有些困倦的打了个呵欠:“这已经是来的第几个了?”
那厢季昀承却隐隐有些咬牙的味道:“一帮蠢货。”
——季小侯爷对于自己被这么笨的敌人抓到而感觉不忿。
慕阳没告诉他之所以这么容易成功的原因是这帮人太过驳杂,没有主心骨,谁也不信谁,才会如此容易上钩。
托了托下巴,她百无聊赖:“小侯爷,到底他们要知道的是什么?”
闻言,季昀承微微一笑:“你想知道?这可是……”
“那便算了。”飞快打断季昀承的话——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凄迷夜色透过屋内破陋的高窗投射下来,一地银辉。
慕阳没了聊性,季昀承自不会强求,闭眸无声靠在砖土墙角暗自养伤。
又恢复了寂静的常态。
已是入眠时间,外头隐约的喧嚣声逐渐沉寂,夜晚照亮的灯火亦尽皆灭去。
慕阳也靠在一边,双手环抱,眼眸半闭,昏昏欲睡。
忽然,几缕亮光照在慕阳的眼睑前,她刚一抬眸,就见高窗外似乎骤然亮了起来。
她刚爬起身,另一侧的季昀承也已起来,目光淡淡望向窗外,继而转头拧眉将视线转向慕阳。
慕阳还未开口,门“砰”得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