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指示呢,我知道敌人在哪里帮你们绑来不是更好吗?今天的对抗赛只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结束;只知道有敌人,不知道敌人在哪以什么方式跟我们对抗,都明白了吗?”
见部队还是一动不动,徐胜文彻底生气了:“敌军空袭,卧倒!”他第一个猛地卧倒,这个动作瞬间做出,一连的战士只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整排整班地循声而动。片刻工夫,场地中伏倒一片,直到10余分钟过去,空中也没有什么异样,一个个目光怪异地盯向了徐胜文。
“不说有空袭你们不知道保命。”徐胜文淡淡说道,“刚才我不是开玩笑,实战中如果古板遵循命令,什么都要指挥员来给你指示,这样的部队还有什么战斗力?我已经说了,对抗已经开始,你们可以以各排或者各班甚至各个战斗小组为单位,自动形成战斗力了。恐怖分子不会和我们整部队地消耗,他们那么分散,迫使我们必须适应他们的战斗方式。他们的袭击又不会警告我们,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你们就无须任何小事都要听连长命令了,现在请自行选择形成战斗集体!”
这些话再糊涂的人也该听懂了,三班长常冠标看了看一旁的副指导员许海波,两人虽然只是交换了一下眼光,那意思分明出来了:徐胜文现在讲话怎么一套一套的!还都说得挺有道理。
八连不愧是英雄八连,战士的接受能力挺强,虽然不明白这是否是真实意义上的对抗,但大家已经无条件接受了。只是转瞬间的事,大家已经各自选择了自己的搭档。
“连长,能选你做搭档吗?”一排长谢天保向徐胜文伸出了手,“我们有过节,那天的比试还没完……”谢天保不像在征询徐胜文是否和他搭档,反而有点像挑战他了!
“一排长同志,请记住,现在是战时状态,作为一个屡经训练的老兵,你该知道怎么做!”
“是的,不仅是现在,其实从来到连队起,我一直想和你谈谈这事,你就一直没问我怎么好的,怎么又来了这里……”谢天保不知为何有点激动了。
“谢天保,对抗已经开始了,我们现在在为八连的荣誉而战,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冲动而使八连荣誉受损!”徐胜文不想谈过去那段“历史”。
谢天保终于忍不住了:“我躺病床上那么久,你就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吗?在连队这么久,你为什么提也不提?不错,现在是关键时候,可关键时候让战士心怀忐忑上战场,你以为合适吗?”
一个不想提旧事,另一个却死抓着个旧事不放,徐胜文没办法了,他叹息一声:“说吧,你究竟有什么想法!不过我希望你能从军人的角度考虑问题,如果和这次对抗无关,你也不必跟我说吧。”
“当然有关系,我想,如果上级不给我们指示敌情,为什么不会是另一种情况?”
谢天保默然望向徐胜文:“我们没有仇,坦白说,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换句话说,如果你我能够做到心底无私,把那些该抛弃的东西都抛弃,我们还打得起来吗?一个人如果心如明镜全无杂念,是不是如武功高手一样会有一定的‘修为’?放在我们身上,就是一个纯粹的战士,我相信这样的战士无论何时在何种情况下,也肯定能够轻易合为一个战斗集体,我说得对吗?”
“你说得很对!”徐胜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今的连队有我的老上级,有曾经鄙视我到极点的战友,有师侦察连过来的搭档,我很庆幸有个人比我首先想到了这一步,很荣幸得到了你的支持!”
“这没有什么,和你刚才反复说的一样,这是为了八连的荣誉,我希望你我在此次对抗中能够真正形成战斗集体……这些以前看似命根儿的东西,一回到连队,又觉得太奢侈了,谁让我们是军人呢!”那话似乎在替徐胜文说出,徐胜文突然有所触动:“我想我们一开始就该是朋友,最好的朋友!而如今,我希望我们成为这次对抗中表现最优越的一个集体,我们应该给八连树个榜样!”
这话都说得很慢,考虑到在所谓的“战斗状态”中,声音也很小,但掷地有声。两人蓦地明白,他们是不该成为对手的。
又是数天过去,战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发生。半夜时分,紧张了一天的八连战士刚刚进入梦乡,一股呛人的烟味将他们惊醒了。
“谁,干什么的?”
三班的战士们睁着个迷糊眼,刚刚起床就见到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钢盔”。
“你们已经被俘了!”领头的大个身着迷彩,微笑着说,“小伙子,你是第一个醒来的俘虏兵!”
“有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