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对他直呼其名,安分地坐在他旁边,手中的蒲扇有一搭没一搭替他扇着风,听他说旷古绝今的奇闻,抑或点滴微小的琐碎。
还有,低如私语的呢喃,"为了不做轻率的事,所以选择被束缚。"
那年,她十七岁,满眼盛开的都是对他的情思,轻易便忽略了这番文雅的"酒后真言"。
只不过后来她才知道每次浅饮时,他嘴角那抹软软的弧度都是因为思念着一个人,后来的后来,她才明白,她便是他口中的束缚。
记忆如潮水退开,如今的她却轻率地选择被束缚。
回到私宅的时候已至傍晚,院子里的月季开的正好,她抬头望向夕阳笼罩下的苏铁,余光晃过二楼的窗户,宫惜在正站在窗口吸烟,视线落到她身上时,微微一笑,细柔如同春日里拂水的垂柳。
看得她有些微醉。
宫惜在有些意外她的失神,身子伏出窗外,用夹着烟的手冲她挥了挥。
楼下的四季已经跑出去接她手里的东西,辛酒里低头说了句话,再抬头时已不见他的身影。
待到进了大厅,才发现他正靠在楼梯上一派悠闲地看着她,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绛红色浴袍,胸膛微露,大概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没多久。
宫惜在又朝她招招手,表情慵懒的好似一只等待猎物的猫。
辛酒里不想再被他逗弄,果断摇了摇头。
他竟然就穿着拖鞋,踢哩踏啦走到她面前,一手扭过她的脑袋,哼哼唧唧地威胁,"惹怒主人的下场可不好,我命令你五分钟之后出现在我的房间内。"
幼稚。
辛酒里万分无奈后退了一步,身后的四季朝她做了个节哀的手势,表明他们这位二少爷向来这么无礼又无聊。
他这番动作极大,楼下的佣人都暗含笑意看着她磨磨蹭蹭的爬上二楼。
还未进门,就已传出轻柔低回的乐响,宫惜在以迅雷之势换了身便装,绅士的向她弯腰邀请共舞,见她毫无反应便主动扣住她的肩背,一个回旋,带入屋内。
辛酒里并无这般雅志,一不做二不休,连踩了他几脚,无辜的表示,"我不会。"
宫惜在毫不顾忌哑光皮鞋上多了几个难看的脚印,笑眯眯地强令道,"我正在教你。"
"我不想学。"她回答的十分诚恳。
宫二少爷有些不悦了,目标明确的说:"大哥订婚的时候我想让你做我的舞伴。"
辛酒里抬头,这姿势并不适合谈话,尤其是她一讲话,懒散的目光更显风情,"那位唐小姐恐怕会不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