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酒里有些急切地回头望去,面前的女子一袭白色长裙,衬托出曼妙身姿,一头乌黑的长发慵懒随意地卷曲着,她抬起玉手掩唇打了个哈欠,又顺手拢了拢头发,绽出一个美艳的笑容。
与她想象中的温静有些不同,她仿佛一颗明珠,举手投足间光华夺目。
辛酒里站起来,略鞠一躬,自报姓名。
她抬手示意她坐下,自己走到酒柜边到了一杯酒,舔着红唇露齿一笑,就连眼角笑出的细纹都煞是可爱。
方谏走过来,客客气气鞠了个礼,"辛小姐就拜托您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一步。"
她嗔目一笑,挥挥手,"行了,我又不吃人,何况是这么个小美人呢。"
辛酒里坐在沙发里显得有些拘谨,锦葵看了眼她,走到窗边哗的一下拉开纱帘,阳光渗进来,她靠在一片光影里,看不清神色。
又过了许久,她才开口,"你要嫁给他?"
辛酒里缓缓站起身,不管她有意无意,已经给足了下马威,而自己也配合了这么久,但并不表示,她会陪她耗下去。
于是,她极为淡然道:"是。"
空气中发出一声嗤笑,"他倒是有眼光。"说完,她双臂怀抱,从光影里走出来,明媚的笑容又携一丝慵懒,"那开始吧,接下来的东西我不会讲第二遍,你好好记住。"
这一天从步姿、仪态、笑容、语调到吃饭的坐姿食物的顺序等等,辛酒里只觉得身边这个女人能把如此繁琐机械的东西当做乐趣,并享受其中的奥秘,实在令人惊叹。
她坐在对面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午餐,她却必须一遍遍演练着坐姿,刀叉筷子的运用,且连咀嚼的速度和幅度都要掌握好,包括吐出骨头残渣时也要优雅动人。
待到她吃完,饭菜早就凉了。锦葵突然"啊"了一声,状似惊恐地瞧着她道:"你不是还不会跳舞吧?"
她摆了一天姿势,感觉全身肢体都不似自己的,吸了一口气才有了些底气,"会一点。"
看着那满满的倔强,锦葵笑的乐不可支,最后拍着她肩膀道:"你明明很累,为什么不喊休息呢?我一直在等着你的忍耐限度,你实在太倔了,不过比起唐悦那丫头,你倒是很有能耐。"
辛酒里微微喘着,不禁抬头去看那盈满笑意的脸,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直至深夜,锦葵才放话,"就到这里,舞姿已经可以了,有他带你不成问题,我叫方谏过来接你。"
说完,她笑着转过身去,长发已经挽了个髻,后背微微濡湿了汗。
辛酒里看着那个背影,心中些许说不出来的滋味,叫住她道,"冒昧问一句,你是哪里人?"
锦葵侧身投给她淡淡一笑,"松江,怎么了?"
辛酒里回以笑容,"今天实在麻烦,不介意的话,我想送你一幅字画,拙字不成敬意。"
"哦?我倒很中意。"说罢朝门口喊了声,"三婶,拿笔墨来。"
那是林若涵最喜欢的一句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锦葵只是赞了句好字,随后派人收起来拿去表框,表情并无波澜。
她有些沮丧,却不知道这句诗早已是最好的解释,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化作她身上的一颗尘土也好,又岂会大动干戈,荡气回肠,举世皆知。
而被喜欢的人,如何猜得着,看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