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惜之扬扬眉,银芒般地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方谏,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厅内又恢复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这厢宫夫人可没这么淡定,刚刚一番话她听得仔细,这其中怎么看都有蹊跷,思前想后还是得去向宫惜之问个究竟。
宫惜欢本来时时注意着门口的来人,一看母亲起身,便也只好跟了过去。
刚走到他们跟前,陶友易就热乎着贴上来,笑着道了声"恭喜"。
宫夫人嘴上客气,目光一落到白微澜身上,脸色立马冷了几分。外人不知道不怪他们,可这位小姐分明不是当初相片上的白微澜,连订婚对象都能混淆,陶友易这不是当宫家是傻子么?
你白家小姐要不是堂堂正正,为什么前后名不副实,倒不是宫家要挑个多么完美的媳妇,怎么说也得给个交代。
别说宫惜之怀疑,就连她一个妇人家也不敢确信面前的这位就是真正的白微澜。
女子见她盯得久了,含蓄地露出一个微笑,又似洞穿她的想法一般,甜声道:"伯母您好,我知道您心中有许多疑问,没有关系,您想问什么,我一定会如实相告。"
她表现的落落大方,宫夫人作为长辈,反倒不知如何开口了。
没想到旁边的宫惜欢低声朝着宫惜之嘟哝了一声,"大哥,这怎么回事啊?上回说登门拜访,结果一拖再拖,现在倒好,订婚当日还要来一出真假新娘吗?"
她说的虽轻,但毕竟是小孩性子,心直口快,话一说完,几人纷纷面露尴尬之色。
更巧的是,宫惜在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身后,眉眼含笑,幽幽问道:"什么真假新娘?"
陶友易一向受人奉承,这回强忍着怒容,瞧那神色就差没撂下狠话,一拍两散。
这自然不是宫惜之的目的,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只为了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
所以当白微澜深深一笑时,他自然而然的勾起唇,等着她如何自圆其说。
她很委婉,先是瞧了眼宫惜在,轻声暖语,"宫二少爷,久仰大名,我是白微澜。"接着又用那双倾满笑意的眼睛扫过众人,缓缓道:"真假新娘这话,真是误会了。实不相瞒,微澜上月回国之后并没有直接到上海,期间父亲几次同我联系都没有音讯,这是我的失误,也让大家担心了。"
陶友易终于面露微笑,复又爱怜地望着宝贝女儿,悲叹一声:"是我不好,不该急着强迫你。"
宫家儿女互相对望了一眼,又听宫夫人询问道:"那白小姐去了哪里呢?"
白微澜顿了顿,神色哀伤道,"白家虽然搬到了上海,但是祖宅和宗庙仍在北平,我母亲葬在那里,我想在订婚前去看看她,顺便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让她无需再牵挂我。"
宫夫人顿感一阵心酸,看向她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体谅和关切,也觉得刚刚的质问太过苛刻,便温和道:"白小姐一番孝心很是感人,既然是误会就不要在意了。"
宫惜欢拉拉母亲,好奇道:"那照片又是怎么回事?"
原本心不在焉的宫惜在突然面色一凝,目光急切似火,冲口问道:"那张照片是怎么来的?"